温九一的手正在发软。
准确点是左手,他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控制住战栗的废物寄生体。白服寒冷刺骨的精神力像踢群面目全非,没有神态的人将他们缓缓围绕住。
十斤保健品产生的粉末, 只能让躯体和意识发生延迟效果, 却不能阻止精神力单枪匹马杀过来。温九一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铁棍快速覆盖霜雪, 白服正了正自己的脖颈, 看过来。
他的眼球闪现出冰魄, 珠光蓝飞烁。
温九一意识到那种味道的出处:他自己。
因为雄父挑选出最适宜的香味,用铜制的复古香薰勺,把每一件洗干净的衣服铺平, 熨烫,再细心地叠好, 收纳到温九一的小行李箱里。从幼崽时的崽崽服, 到少年时的日常服装,再到成年后的礼服。
温九一身上自然而然也多了这缕清甜宜人的香味。
直到莎莉文惨案发生, 再也没有人会特地给他挑香薰, 让他仔细地熨礼服。
血的味道, 终究覆盖掉香气。
温九一低头, 冰川正在融化,重力作用下两个人正在坠落。这个时候所有之前设计的一二三四方案都被他丢入垃圾桶,面对高等寄生体的惊惧和不甘,被吞噬殆尽。
“破!”
冰川带动呼啸声轰然坠地,直撞入航空港口与冰层之中,沉重的吨数配合着高速,瞬间将整个码头翘起,整个地面都被整动,无数高挑的路灯在晃动中脱离稳定性,交错着扎入裂缝。
温九一在落地的失重中抽出自己最后一根铁棍。
他看见白服打开伞。
透明伞面背后,这个寄生体在笑。
那是一种目视猎物落入窠臼的胜利之笑,而这种笑容成为压垮雄虫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过那种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