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司瑞寒皱眉,萧景苑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多做解释,然后依旧如来时那般拉着他离开了荷西宫,两人快步走着,司瑞寒发现他们走的不是回滕慧阁也不是去御书房的路,而且身后跟着的侍卫也逐渐减少。
压下心底的疑惑,沉默的任由萧景苑拉着走,三转两转司瑞寒终于看清了他们来的地方……冷宫。
这里是整个后宫的人最不愿意接近的地方,可以说这里是活人的地狱,活生生的人进去不出半年都会变的疯癫痴狂,踏进去那一刻起便是个废人了。
司瑞寒眯起了眼,他自然不认为萧景苑大晚上拉着自己来这里,是要让自己在冷宫待着,可这阴森的地方,还是让他不由的心头一颤。
萧景苑感觉到了自己握着的手微微泛凉,便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对方眼底的幽深,便伸手在他脑门上轻弹一下。
在对方抬头之后说道,“瞎想些什么,我可是要好好疼你一辈子的,来这种地方今生只此一次,明日我便让人拆了。”
说完,便拉着司瑞寒进了冷宫,他们进入了一间小屋,一进门,司瑞寒便看到了地上跪着的两人,正是荷西宫的那两位。
司瑞寒不解的看向了萧景苑,对方缓缓一笑,捏了捏他的手,看着地上两人说道,“说吧,你们是从何时……开始的?”
那侍卫揽着韩侍君,仰头看着站在对面的两人,脸上带着肃然和不易察觉的悲伤,“皇上,今夜的一切都是奴才胁迫的,还请皇上饶了……韩侍君。”
“朕问你们是何时开始的,你是听不懂朕的话吗?”萧景苑危险的迷起了双眼,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
“从臣侍还未入宫那时起,便与他在一起了,这一年多来,我们整日在一起,如此……皇上可还满意?”靠在赵棠身边的韩清月哑着嗓子说道。
司瑞寒淡淡的看着他,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眼底划过的释然,叹了口气突然抬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扯了下来盖到了他的身上,韩清月仰头看了眼司瑞寒,愣了一瞬,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萧景苑望着那雪白的披风神色幽深,“你可知你方才的话,足够朕活剐了你,甚至诛灭你的九族……”
赵棠一听便仰头望着萧景苑,却被韩清月伸手挡了一把,他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既然方才下了旨却又偷偷让人将我们带到冷宫这种人迹罕至,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便从未真的想要杀了我们,不是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能够如此冷静,这倒是让萧景苑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他不由的笑了起来,司瑞寒侧头看了眼,眉头轻挑,似乎也是颇为不解。
“你入宫一年多,如果不是因为今夜的事,朕……早就忘了还有你的存在。”萧景苑不咸不淡的说着,不过说的倒也都是事实。
“不过……如今看来,你倒是有些本事,既然能隐忍一年,为何今夜却如此荒唐?”萧景苑开口询问。
一说到这个问题,韩清月突然低下头不语了,在他一旁的赵棠眼神微闪,这个时候,司瑞寒突然说道,“被人陷害了……可对?”
韩清月皱紧了眉头,随即仰头灿笑着说道,“君后果然是名满皇城的风玉公子,在下佩服。”
“对于氏族的子孙,讲求的便是满门的荣耀,你当年能够为了韩氏一族进宫,今日若非构陷,便是断然不可能做出这般离经叛道,大逆不道之事。”司瑞寒淡淡的说着,清冷的嗓音带着冷漠和些许不易察觉的不忍。
从这点上来看,他与韩侍君何其的相似,只不过对方似乎比自己要好上一些,毕竟他身边有着一个愿意终其一生,默默守候的人。
“即便是构陷,也是我存了不轨之心,今日不论皇上如何处置,臣侍都毫无怨言,臣侍只求皇上莫要牵连韩氏一族。”韩清月挣扎着叩首。
事已至此,韩清月便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当年他奉旨入宫便知道自己是被舍弃的那个,虽然对韩家有着恨,却也终究是狠不下心来,不忍心韩家满门陪自己送葬。
随即他便感受到身边人微微的颤抖,不由的闭了闭眼,当年入宫前此人便曾说过哪怕是被通缉流沛也愿意拼命一试,带他离开,在被自己狠心拒绝后,这人竟想法成为了皇宫侍卫,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韩清月虽然感叹对方的大胆,却也存了心思不想让他离开,即便知道这样很残忍,却也不想在推开对方,这深宫后院的漫漫长夜,如果不是知道这人时时刻刻的守在这里,自己当真不一定熬得过去。
司瑞寒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的皱起了眉,萧景苑这一赏一罚……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