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明言自己时常来逛,他平时会带着沉重的相机在这里从凌晨蹲到傍晚,只为了芦苇荡里未必会出现的一只鸟——谈恋爱之后他还一次没这样做过。

邱逸失去了看鸟盟友弗明言,干脆出城钓鱼:“咱们没有对象的人就是自由。”

自由……自由并没有李愿靠在他肩膀上睡觉好。

走到一半就暴风骤雨,他们躲进了观光巴士,弗明言自己徒步走完园区并不会觉得多么筋疲力竭,而李愿拖着带根的鞋子,眼珠子早就黏在巴士上不动了。

她一上车就睡着了。

李愿的呼吸有一丝丝的甜,她的头发丝飘散着淡淡的果香。

弗明言的心飘得很远,巴士里除了他只有几个人,有的人他很脸熟,似乎有曾经和他一起坐在芦苇从里等一只飞鸟的大叔。

大叔和他打了个无声的招呼,弗明言微笑回应。

窗外就是雨声,巴士开得不快,弗明言的眼睛路过大片大片模糊的深绿,他的手攥着李愿的手。

也许没能顺利出国就是神启,超验主义者坚持自然里处处是神的暗示,弗明言不通文学史,这是李愿讲给他听的,听从李愿的叙说,超验主义者的坚持,自然和神的暗示,以及最重要的,他自己的心,他的嘴唇落在李愿的额头上,眼皮上,脸颊上。

此刻,她无知无觉地沉睡着,她完全属于他。

她的脸凉凉的,然而弗明言亲吻完他心潮上涌,浑身烧得厉害,以至于他发抖了起来。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车到了站,弗明言轻轻唤醒李愿,李愿抱着他,她头发上散发的果香擦过他的鼻尖:“弗明言,你说我要是现在没有你,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