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手撑着的地面不是意料之中松软的泥土,异物突起,直接被方寸摁断。

方寸心底略微一颤,转头看向掌下,掌下赫然一具头骨,已经摁碎了一半,还爬着蠕动的虫子。

方寸那张好看的脸刷一下就白了,“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他向着那半截头骨双手合十连拜了三拜,猛然想到什么,转身快步走到甘霆面前,对甘霆上下其手检查伤势,迫切的询问:“你怎么样,那条鱼有没有伤到你?”

甘霆被他摸的十分不舒服,躲开了他的咸猪手,“我没事,他只是用笔封了我的灵力而已,并未伤我。”

方寸忿忿道:“那死鱼装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等我出去一定要把他煎了!再炖了煲鱼汤!”

看他嚎的激情澎湃,甘霆当即泼下冷水,“你也得出得去再说。”

甘霆还想说什么,黄泥里枯骨直直撞入眼中,眼瞳一缩,脑海中间乍然闪回着染满鲜血的河流,千万条鱼被吊在树上无能为力的挣扎,恐慌瞬间湮没心头,一阵绞痛。

方寸连忙扶住他,略带责备道:“还说没事,你逞什么强啊。”

“我真没事。”甘霆揉了揉眉心,按捺住自己的思绪,“只是这些枯骨不得安眠,阴气太重,一时恍惚罢了。”

不远处零落的水滴无声的滴在肮脏湿润的黄泥上,遍地的断骨残骸半露,残骨皆为人身鱼尾,污秽不已,此处像是一座塔,仰望无尽头,而如今身处之地如光束的最底端,阴暗潮湿,弥漫着诡异。

甘霆仰头道:“这里应该就是鲤鱼的衣冠冢。”

方寸并不在意这是哪,满心担心他的伤势,自责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去找半老瞎画那张画,没那副画没后面也没这么多事,现在还连累你受这么重的伤。”

“我真的没受伤。”甘霆耐心解释道,“况且,守护人界的太平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