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前当兵时候的战友。”周启尊说。
大叔点了点头,什么都没再多讲。
在这种地方上班,日里夜里的,他见多了。所有五花八门的悲伤他全用老花眼看过。
跪在地上骂天谇地的父母,站在角落里泣不成声的爱人……歇斯底里的,恍惚无神的,激烈的,冰冷的,恨不得全世界阴暗下来,还有安安静静,像空气一般的……
每一份悲伤,都有它特别的气味,它们的味道独一无二,很专注,很顽固,永远拒绝被打扰,拒绝所有疑问和友善的道理。以至于悲伤面前, 一切言语都是空费,暖不过褴褛,寒酸荒谬。
于是,懂“悲伤”,和它们常常碰头的人,便丢了片语累牍——大叔只选择递一杯热茶,暖暖伤心人的胃口。
。
“能抽烟吗?”周启尊喝完了一杯茶,问大叔。
“窗口有烟灰缸,抽吧。”大叔指了指对面的窗台。
周启尊点了下头,从兜里摸出一根烟,走到窗口点上。
窗台上的烟灰缸很干净,仿佛没有用过。周启尊扭头看了一眼,大叔桌子上没见到烟。周启尊猜,这大叔很可能是不会抽烟的。
所以,周启尊将窗户拉开了个小小的缝,他对着窗缝,一口一口嘬烟。
夕阳了,白色的大理石窗台被染得橘红橘红的,还晕着点儿粉色,光鲜得明艳又柔软。
周启尊掐灭烟头,手指在那坠落窗台的夕阳上蹭了蹭。
“叔,冷吗?我想把窗户开大点儿。”周启尊喊了声。
“你开吧。”大叔在后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