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吧。”张决明说,“你先进屋吧,我叫他过来。”
“你俩说话,在我屋合适吗?”周启尊打量了张决明一眼。
张决明转回头,去把窗帘拉开,让初晨清透的阳光泻进来:“合适。”
血玉扳指还在张决明手里,他擎起扳指又看了看,犹豫了片刻——周启尊的身体不对劲,他紧张得要命,不想还扳指。
张决明:“按你的说法,这扳指可能有问题,但我现在看不出来。等我”
“先放你那吧。”周启尊把门关上,他回身走到张决明跟前,笑出一排白牙。
他只是短暂地笑了下,那白牙晃了张决明眼睛。周启尊说得轻描淡写:“这扳指是我爸的遗物,你好好拿着。”
张决明那一秒觉得手上的小玩意比千金沉,宝贵得他不知道自己手指头怎么长得,能不能捏得住。
明明他身上还有疑点,他有事瞒着周启尊,周启尊不可能没感觉。周启尊这是哪怕摸不清深浅,也愿意完全信任他吗?
周启尊是个豁朗人,干脆大手一挥给话说透:“我知道你不能什么事都告诉我。你是为我好,我不介意。扳指你先拿着吧,放我这也没用,我信你。”
张决明真的不局气,他不及周启尊半分敞亮,这话叫他眼睛一酸,差点把眼眶酸红了。
他心想——你要是知道我瞒着你周怿的死,瞒着你周家当年的真相,瞒着你其实我一直偷偷看你,偷偷跟着你,八年,甚至你捡的猫都是我别有用心放去你身边的。
周启尊为人磊落轶荡,如果知道这些
像恶化的伤口涂抹一层带盐的稠蜜,分不清是甜还是疼。
周启尊的信任是张决明一次次拼命换来的。可尽管他用命来搏,这句话也不踏实,它立在虚伪的废墟上,轻轻一晃,就会崩塌。
或许是时候对周启尊说出一切,或许事到如今,全都告诉他会更保险。但张决明张不开嘴。他说不出口。他哪来那么大的勇气,能亲手把自己腌臜的心剖开,剖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