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澍寒不禁打了寒噤,再没胆往深处去想,只一遍遍喊着,“心悦,快醒醒!”

不断重复的呼喊声,是想将她连绵的睡意中唤醒,还是让她自这场错误的婚约中觉醒呢?

浓郁的睡意终究还是被打散分离,难以再汇聚成团。姜心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闻澍寒,似是要得到一个可信服的说法,方能消除恼怒。

就见闻澍寒不自然地躲开视线,抬臂指了指车窗外,原来不知不觉,雨已停息。

“在车里睡,迟早还会感冒的。不过碰碰运气,或许能遇到人。”别过脸的闻澍寒扶了扶又戴回鼻梁上的眼镜,柔声说。

“嗯。”姜心看着那布满雾气的镜片,“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把那玩意摘了。我怕黑灯瞎火的,万一你看不清路,掉进坑里,你说我是该自己独自寻路,还跳下去与你做伴。”

这本是姜心的一句玩笑话,可飘进闻澍寒耳朵里,就好比一颗即将自手心飞出的鸡蛋。

她……真要和他……

闻澍寒大为震惊之下,有几丝难言的心绪在冒头,使得他身子立即紧绷起来,却又顺从地摘了眼镜,抛向黑暗。

如愿的姜心舒展着酸麻的四肢,随闻澍寒离开车内。

二人几乎是被狂风推着前进,这一瞬间,姜心相信他们即便能找到路人或者房屋,感冒还是会如约拥抱他们的。

驱车过来的路上,闻澍寒在忍受着头疼,姜心陷入飞车行驶的恐惧,都未太过在意两侧的道路,加上雨水冲淡了地上的轮胎印,闻澍寒只能凭着短暂的记忆寻找来时的路。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有彼此相伴,不至于独自一人徘徊乱想。遇到崎岖之地,更少不了彼此搀扶而行。一来二去,交握着的双手竟也忘了松开,甚至还有紧扣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