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片糕太甜,我们殿下不爱吃,太子殿下自用罢。”顾灵渺护着碟子,直等到宋景昕收回筷子,才放回席面上。
宋景昕白她一眼,见一旁的糖蒸酥酪还在冰碗里萃着,上头点缀着杏仁,最是清爽解腻。
顾灵渺瞧见太子的眼神,还不等对方将东西拿起来,便用两手抵着推拒道:“瞧着就凉,我们殿下吃了怕要坏肚子,太子殿下自己都吃了罢!”
“哈哈……”两个人暗中较劲,却听得宋羿笑出了声。宋景昕只道宋羿嘲笑他,不悦地看过去,楚王看的却是他身后的方向。
只听胡乐响起,宋景昕转过身去瞧,原是一伙胡人正在湖边载歌载舞。
“这是西边来的舞乐,为庆贺陛下千秋。陛下近年迷上了修仙,教坊的人拿不准陛下的喜好,便寻了好些新鲜的玩意儿进京。”开口说话的是顾灵渺,她自跟了宋羿,很是尽职尽责,关注着京中一切变化。“奴婢瞧他们应该也是来踏春的,当是一时兴起,歌舞助兴。”
“这些胡人,高鼻深目,瞧着倒是别具一格。”宋羿接过顾灵渺递过来的酒,薄唇压住杯沿,复又松开问话:“灵渺瞧哪个好看一些?”
“这些少年,奴婢瞧着都很漂亮,”顾灵渺抿了抿嘴,“若是非挑一个,那个戴歪帽子的当属绝色。只是瞧他眉毛胡子都卷卷的,定然扎人。”
宋景昕正盯着宋羿的酒杯,眼见他又将杯沿凑近唇边,却在听了顾灵渺的话后倏然一笑,竟将酒杯放了下来。太子殿下的心情随着酒杯起起伏伏,只差自己抢了过来替他喝了。
“见异思迁的女人,真看不出皇叔祖喜欢她什么。”没喝到酒的太子殿下说起了酸话,“从前口口声声地说爱我,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就巴结上了皇叔祖。能入得了皇叔祖的眼也算她本事,她竟还不知足,对着个胡人少年乱发情思。”
“太子这话说的,本王听着怎么这么酸呢。”宋羿收回看歌舞的目光,斜眼睨着宋景昕道,“太子若是舍不得灵渺,如今也是来不及了。灵渺如今是本王的心头爱,实在是不能送还回东宫了。”
“谁稀罕她!”宋景昕白了顾灵渺一眼,撇开脸,目光重新看向杯中充盈的酒水。
“奴婢只跟着楚王殿下,哪也不去!”顾灵渺连忙表忠心,“太子殿下不是稀罕奴婢,是看奴婢攀了高枝儿,嫉妒奴婢呢!”
宋景昕很生气,还待再辩,忽听得胡人那处一阵嘈杂。他气不顺,便觉得天底下的声音都很吵,于是不耐烦地回过头想要呵斥几句,却被胡人手中传看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好大的南珠,一个乐班竟如此富有么?”顾灵渺惊道,“难道是贵人的赏赐?可陛下千秋节未到,没听说京中哪家权贵有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