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宽了然:“皇贵妃一慌,便会找信得过的人出主意。”
宋羿笑了笑:“先生说的是,学生瞧那永定侯府夫人就很有主意。”
“想来永定侯府会有动作,只不知那永定侯是否知情,”宋羿坐久了,腿有些嘛,用没受伤的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先生可以盯着永定侯府,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报知陛下。”
荀宽仍坐在地上,见宋羿挪开位置,倒将腿伸得更长。
“陛下竟没想着处置文家?还有太子,陛下竟什么也没说么?”
“是学生建议陛下暂时按兵不动,闭关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宋羿嗤笑一声:“咱们这个陛下,有两件事最为看重,一个是性命,还有一个就是他的面子。秦王府刚出过事,他可不想同秦王一样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学生只说要顾全皇室的名声,此事不宜声张,应私下处理。他应当是想到自己的名声,便默许了。学生又说要防范太子的势力,东宫属官、晋王亲信,更有永定侯管理着皇城守卫。若是直接挑明,他们狗急跳墙,反了可怎么办。陛下惜命得很,当下更不敢声张了。”
“学生对陛下说,此时应当做的事情有三。
其一,稳住晋王,保全皇贵妃。给宋景时封公主,便是叫她们母女知道,无论如何她们都是大洛的皇室,只要不谋逆便仍有尊荣地位。
其二,调永定侯出京,收回京卫兵权,扣押朱启明。无论如何,卧榻之侧的兵权要收归自己所有。永定侯出京后,或有反心,太子和朱启明两个儿子都被扣在京中,他自也不敢动作。
其三,暂时对太子怀柔,一切等玉昭仪的孩子出生再说。玉昭仪生产后,若是个皇子,可毒杀太子,对外只说是病死。若玉昭仪诞下女婴,可先寻访合适的宗室子,一切谋定后,再暗杀太子不迟。”
“陛下收回永定侯兵权后,新的都督人选定然慎之又慎。如今晋王与兵部交好,武将世家亦多与太子相亲,陛下应当会提拔新人上位。”荀宽想了想,说道:“这对咱们的人来说,是个机会。”
宋羿笑笑:“便知先生懂我。且还有一事,永定侯一脉若是忠君便罢,若是当真起了反心,学生希望由陛下动手。包括太子,也应当由陛下结果才好。”
“殿下想得周到,”荀宽十分赞同,用扇柄敲打手心,“咱们的人,最好干干净净,什么都不要做!”
“既如此,殿下为何阻止陛下诛杀太子?”
宋景昕垂下眼,回道:“陛下对太子和晋王,是有情谊在的。他想不想要太子的命,都是他的事,我们是万万不可提的。不仅如此,若陛下当真有一日想杀太子,我们还得劝着才是。想取得当今陛下的信任,让他在最后这段时间为我们所用,就需得站在他的角度,让他觉得我们是在为他考虑。”
“原来如此,”荀宽忧虑道,“殿下一下子筹谋这么多,陛下可说过什么?”
“他问本王,”宋羿抚过一本名册,“是不是想当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