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羿这日又是没穿常服,只着一件绛色的道袍。他半靠在软垫上,身边散乱着两封摊开的折子,想来在朱启佑等车之前,他还在处理公务。这段时间舟车劳顿,一路上安排又十分紧凑,害得宋羿劳累了不少。前一晚休息不够,他的两眼之下隐现青黑。
朱启佑见他劳累,想起前晚自己的无礼,也觉愧疚。他放开茶杯,单手环住宋羿的腰,咬着耳朵问他:“是想我了?”
宋羿顺势靠在男人的肩头,“嗯”了一声:“外头冷,我见你早上出门穿的少,且在车上多坐一会罢。”
“不好呆得太久,”朱启佑道,“再叫人瞧见。”
“该知道的,他们早便知道了,”宋羿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动脉,“不会再管了。”
朱启佑转过头,略带惊异地瞧着宋羿,想不通他是如何同朝臣们达成这种默契。
宋羿不禁笑了出来,轻轻拍拍朱启佑的手背:“不必顾及那么多,我自然不会让你吃亏的。”
看过陵寝后,銮驾停在离宫歇息。天子得以喘息片刻,轻装简从,带着朱启佑出门游览山水。“你还不曾看过你自己的陵寝罢?”宋羿似是突发了兴致,“咱们可以去逛逛。”
朱启佑颇为无奈,他还未死,着实没有兴致去参观自己的衣冠冢。他见宋羿难得兴致高涨,便没拒绝,他换了身轻便的武袍,随着宋羿离开别宫。
朱启佑同天子并驾齐行,侍卫们被打过招呼,缓缓跟在后头。
宋羿自然是不认得路的,他们沿着管道策马,遇见岔路,便停了下来。随后有侍卫上前引路,朱启佑伴着宋羿,跟着那侍卫走了一会,只觉景物愈发荒凉,心觉不对。他向宋羿的方向靠拢,放松了缰绳,摸到腰间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