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话离别文远生怨

孔煜默默的走进黄月英闺房之中,此时的黄月英正在练字,孔煜没有打扰她,默默的看着她,黄月英感觉身边有人,猛然间抬头,看见是孔煜,一记白眼过去笑骂道:“来了也不出声,想要吓死人啊!”继续低头写字,写完之后举起给孔煜看,说道:“大才子,请品评一下!”

孔煜应声看向举起的纸张,虽无书法大家的豪气,但也字迹工整别有韵味,不愧出自才女之手,而所写之字正是诗经之中的《关雎》的几句诗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琴瑟友之,钟鼓乐之。’透露着黄月英此时的心情,因为与孔煜相遇相知心中充满着甜蜜。孔煜也是心中一甜,夸赞了一声“好!”

黄月英也是聪慧之人,看出孔煜有心事,往常的孔煜总是嘻嘻哈哈没有一句正经,今日却一改常态,左右思量心中也是猜到了原因,随即问道:“可是有心事,莫非这就要离开荆州了?”

孔煜也知瞒不过黄月英,叹了口气说道:“嗯,父亲决定明日便离开荆州返回青州,此时正与黄伯父入州牧府去与你姨丈辞行!”

黄月英看向孔煜心中也有万般不舍,但也知孔煜心中难过,她从未见过孔煜这般神情,心中心疼不已,转而嬉笑道:“孔郎,有何伤感,这是好事,你到青州立足之后,不就可以来迎娶我过门吗?”

孔煜心知这是黄月英宽慰自己,亦知她心中的离别的苦楚,但那一声孔郎却是她从未这么称呼过孔煜的,是在告诉孔煜她心中已将他当做郎君会等着他来迎娶他!孔煜顿时恢复了些许生气,笑道:“娘子,研墨!”

黄月英脸上一红,但心中一喜,默默的走到书桌前为孔煜研墨,孔煜此时心中想起一首诗便又稍作改动抄袭上来“相见时难别亦难,秋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莫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时,青鸟殷勤常探看。”

黄月英看着这首诗,深知孔煜对自己的依依不舍,自觉对号入座蓬山对应青州北海国,把相思比作青鸟时常探望,虽说自己也是不舍得紧,但又不愿孔煜为了儿女情长耽误大事,强忍心中的酸楚,取笑道:“我常言孔郎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日之诗作怎么不似以往的大气,宛如一个小女儿,婉贞愧不及也!此去青州北海即是宿命又为使命,何故如此,我且把这诗收了,待你来迎娶我时,再拿出取笑你!”说着便将孔煜的新诗作用心折叠,贴身保存起来。

孔煜听着黄月英的话,脸上也是一阵臊红之色,但又看到她收好的小心和仔细生怕弄坏的模样,便知黄月英也是特别在意他,此时更是在安慰他,心中涌出一股暖流,随即一想的确如此,何必如此伤感,此时的短暂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一扫清早听到离别消息的阴霾,又换成那副嬉笑的面皮,佯装怒道:“大胆敢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张牙舞爪的冲向黄月英。

黄月英一看孔煜如此,便知这个心结已开,也配合着他大叫害怕,拔腿跑出门外,孔煜连忙追去,一前一后追逐奔跑,暂时忘记了离别的苦楚,跑到花园之中黄月英讨饶才算罢休,两人靠坐在花园的一颗树下,黄月英看向天空,一朵白云正向东飘去,她喃喃的问:“孔郎,明日一早便走么?”

“嗯!一早便走!”孔煜也是顺着黄月英的目光看向那朵白云答道。

“想必明日会有很多人送行,那我便不去送你了!”黄月英虽心中有不舍,但也知道确实不该出现在那个场合。

“嗯,我明白的!”孔煜也知她心境。

“你走后,我便会再把纱巾带上,做回黄家阿丑,只等你来寻我时,亲手为我摘下!”黄月英说道。

孔煜心中更是温暖不已,这真是‘女为悦己者容!’,明明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女,却愿意为了自己遮住面容以丑女之名面对世人,目光移到黄月英的脸上,不愿再离开一刻。

黄月英见孔煜这样,脸上一红,忙用双手遮住脸,低声说道:“也不知羞,这么盯着我看做甚?”

孔煜顺势躺在黄月英的腿上,掀开她的双手,继续盯着她看,说道:“只怕是永远看不够!”

黄月英见他如此赖皮,索性也不遮挡了,笑道:“看看看,让你看个够,好叫你忘不掉我!”

孔煜也是一笑,头一次见到黄月英如此,静静的躺在她的腿上看着她似怒似笑的表情,感受她身上传来的温暖,鼻子嗅着她淡淡的清香,真愿时光就此停留在这一刻,不知是此时感觉让他心安还是昨夜没有睡好,困意上卷,竟沉沉的睡着了。

黄月英见他睡着,不敢挪动一丝,生怕惊醒他,静静的看着他,轻轻的抚摸他带着笑容的脸,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疼惜,她深知这个不大的男人心中装满了天下,更是装满了责任,这些本不该让他承受的东西,他一直在扛着,又想起即将的离别,眼泪不由的落了下来,一滴落在孔煜脸上,黄月英紧忙轻轻擦拭,生怕被孔煜发现,后来也靠着树干睡着了。

孔煜这一觉睡了好久,直到接近午时孔融派人来寻他回去收拾打点行装,才被叫醒。他这才一步三回头的与黄月英分别。

回到张俭府上,孔煜暂时将儿女私情放下,毕竟整备军粮和整军出行张辽等人需要与人商议,孔融一介文人这个他不懂,再说孔融忙着与荆州各界名流告别,张辽的主心骨就是孔煜了。

有时张辽内心一度认为自己被孔煜骗了,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3500士兵,远不如自己当都尉时兵马齐整,这个白手起家可真是白的彻底,而且正主孔融基本上不通兵略,也不知在朝中这么多年中郎将是如何混过来的,唯有这个忽悠自己来的二公子能懂点行军,当然还有那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庞统,平时闷葫芦不说话,只是关键时刻总能给他出点好主意,但终归这二公子和庞统年龄太小,军营之中暂时帮不上大忙,只有自己带来的几个侍卫兄弟能帮上自己一把,张辽心中特别期盼着回到青州,原因无他,那里有高顺在,自己被坑这么惨唯一庆幸的就是顺便把高顺也拐来了,好歹能帮上自己一把!此时张辽正累的满头大汗,看到孔煜归来,虽说心中很高兴,但也不免发牢骚酸一把:“哎呦!我的二公子,你可回来了,我以为你这是准备要入赘黄家呢!”

孔煜看见张辽如此,也是很不好意思,最近与黄月英朝夕相处,确实所有事情都甩手让张辽经办,此时被他嘲讽确实不好还嘴,只能歉意一笑,真诚一揖道:“文远兄长近日辛苦,全靠兄长了!”

张辽见孔煜今日这样真诚,心中的牢骚也就少了,赶忙将手中事情与孔煜说起,后与庞统三人分开行动直忙的四脚朝天,也幸亏黄家和张家出人出力出资,也有荆州水军大力援助毕竟蔡家和黄家总是捆绑在一起的姻亲,才将船只、粮草、行兵等事办妥只待第二日出发,诸事已毕时天色已晚,三人才算回到张府门口碰面歇息,三人一日未进米水正商议吃些干粮早点休息时,却见孔融、黄承彦和张俭三位大儒从送别宴会上归来,喝得酩酊大醉哼着小曲,直把张辽、孔煜和庞统三人看的心中苦闷,张辽看向孔煜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说‘哎!真是有其父更甚其子!’

孔融几人来到黄承彦府上,说明来意后,便又出门,留下孔煜在黄府之中,黄府这几日孔煜都已熟悉,便漫步走向后府,黄府的下人也知道这是未来的姑爷,都也笑着行礼,往常的孔煜总是笑眯眯的还礼,可是今日他却脸上丝毫没有笑容,要说这孔煜心中也清楚要打下一片天下就必须回到青州北海国,他和黄月英也就必须短暂的分别,可是毕竟他对黄月英用情极深,此时却不知该如何说出‘离别’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