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发生以前,她一直以为,丹妃,不必放在她的敌对名单之内。
丹妃在她入宫时,就是丹妃,直到现在之前,妃位也未曾有升降。但她又是个高傲无比的孔雀,从来对宫内的争斗保持着蔑视的态度——明明又深陷其中。
真傻。
但从某种方面来说,妃位高居不下的她,也算是盛宠不衰了。
车角的流苏摇晃着,发出叮叮当当的碎响,和着侍卫队整齐划一的理整队列声,沿着和风飒飒飘了进来,渐渐在眼前描摹出那个在宫中如清流般的女子。
她们算得上点头之交,最亲密的接触,不过是在那年花灯会上,河边的寥寥交谈。
许是第六感作怪,她一直有着这样一种感觉,那个女人,不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她从未设防。
——也不过是“以为”罢了。
宫门似海,唯有自己可以相信。
所以现实就把这份莫名可笑的信任化为利刃,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如果不是被遣送出宫,她都不会相信,整件事情,主使人会是丹妃。
但是除了丹妃,谁还有实力在后宫掀起大浪,乃至惊动朝廷呢?
那份讨伐书条分缕析,振聋发聩。
好一个妖妃惑王,后宫不主,好一个牝鸡司晨,天下将衰!
朝廷命官携百姓长跪太和殿外,求金王废妃——好大的阵仗!
爬到贵妃这个位置,她花了整整三年,不敢说她的手头干干净净,但也绝不会在后宫之外的地方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