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不愿再让眼前这位苦难的妇人感到难堪,“把钱拿着吧,我没时间继续和你再这里僵持下去。”

态度一转,冷硬霸道式的命令可比软语相劝更容易让人接受。

夜香妇不知是怕了姜糖,还是怕姜糖改主意,点着头伸出手想接过来,半路又收了回去,翻出自己的里衣,扯出一个角来。

姜糖明白夜香妇的意思,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把碎银放在了干净的里衣上。

送走夜香妇之后,姜糖的余光瞥见暗中有人在监视着她。

姜糖表面上不动声色,拎着木桶回到了后厨。

猪肠子的骚腥味真的很重,姜糖只能用一块汗巾围住自己的口鼻。不然,还没等把这些肠子洗净,她就能先被熏晕过去。

先用细盐搓洗,然后再把肠子翻转过来,用面粉洗去脏物,扯掉多余的油脂,这也是去味的关键一步。

也就是姜糖这种御厨世家,才舍得用细盐和面粉去清洗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般的人家,特别是贫困的,例如方才不舍得这些猪肠子的夜香妇。

她也有一套自己总结出来的办法。

拿到河边涮几遍,再用细沙子把肠里的的东西磨掉,这样的办法成效很快,但煮熟以后,吃的时候总会嚼到硬砂砾。

对于一年吃不上几回肉的一家人,这显然不在他们的考虑内。

“她是不是……在洗肠子?”

“你不会自己看吗?”

说完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发现他居然闭上了眼睛,还捏住了鼻子,怪不得刚才听他说后,阴阳怪气的……

暗中监视的两人,是被下不了床的姜鹄所托,前来帮助姜糖的。

因为欠过姜鹄的人情,所以他们也不好推辞,只是他们的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