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苪雪心里难受。
经年积恨,他瞧不起苏蕉这件事,就像苏家给予他的富贵荣华一样,几乎已经成为了刻在骨血里的习惯。
他不能抛下这一切。
抛下这一切后,苏苪雪就不是苏苪雪了。
他的眼珠子滚动,神经质的望着手机里的几条短信。
如果天上的云不能落入泥中。
那就让泥里的东西,那就永远,永远在泥里吧。
……
苏苪雪频频望向病房门口,又不断的看手机上的时间。
大哥六点半下班,七点半会准时来看他。
苏苪雪对着病房的玻璃窗,露出一个苍白的,恐惧的表情,眼尾氤氲出雾一样的泪花。
他像是个发疯的病人,又似乎是一个演员,在不断调整自己的表情,修整拙劣的地方,努力让接下来的戏剧变得足够完美。
在墙壁上钟表指到7点27的时候,他低下头,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表情——
病房一切归于静寂,苏苪雪如同一具死去的冰雕,在这三分钟里,一动也不动。
直到病房门吱哑一声被人打开——
那一瞬间,仿佛春风破雪,苏苪雪一霎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