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来一个封好的小瓷缸,将碗在二位贵人面前摆好,便将瓷缸中的冒着白气的汤倒了出来:“热的,可以去湿气。”
裴阙轻微地皱眉。
柳盈月知道他不会用宫外的吃食,又不忍驳了人家姑娘的一阵好意,便端一碗,利落地仰头饮下。
那一刻,她的心中有几分后悔。
饮完,受惊一般地将碗置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裴阙手抬起,在离她几寸时堪堪停住,只见柳盈月的脸色上浮起两团红云。
阿童姑娘本是好心,不知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连忙道:“这是……这就是暖身酒,咱家自己做的,不醉人,但很暖身子。”
裴阙的脸色一变。
柳盈月只觉得有些困意袭来,对着阿童姑娘笑道:“不碍事,我不是不能喝酒……”
说罢,人便起身,极其严肃地回身朝裴阙一拜:“臣妾告退。”
而后转身,身子忽一软。
童姑娘一阵惊呼,正要去扶,却发现——
那姑娘安然地倒在另一人的怀中。
那位大人脸色很差。
阿童姑娘感觉自己完了。
万一这位姑娘有个三长两短,那她的小命连带着那个没良心的爹的小命,可能要一道终结了。
谁知,那位大人并未多言,一俯身,轻松地将闭着眼的姑娘抱起,问道,“可有空厢房?”
“……有、有的。”童姑娘转身带人上楼。
童姑娘回身,只见那位大人正低头凝视着怀中人的睡颜,不禁心想,这话本倒未必全是人编出来的。
原是半夏,窗外凉雨未歇,随着风卷进屋内。
裴阙刚将柳盈月抱上屋内的床榻,就见那店中的姑娘正把窗户关了,不时朝这边张望。他瞥她一眼,淡淡道:“出去吧。”
阿童姑娘如梦初醒一般:“啊?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