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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庚很知趣,他轻缓把油灯搁在了床头,以好为杜明昭照明。

而后他打算抬脚先退出去。

可杜明昭却道:“你们两个留下,过来掌灯。”

应庚应后,又去举起油灯。

东宏则抬来了木凳。

宋杞和的脸被昏黄的灯映照之下却仍旧泛白,可想他因这伤失了多少血,脸有多苍白。

杜明昭的手发凉,她伸出手时食指颤了下,但很快她就稳住,用手撩开了宋杞和的衣领。

那处受重伤的肩膀流出太多的血,如今血凝结后与亵衣粘黏起,徒手再扒不开。

杜明昭从药包里取出长平刀,在亵衣上哗啦了几道,再用力撕开。

宋杞和的衣成了碎片。

他的肩膀里直中了一支箭,而在赶回抚平村之前,这箭被砍去了箭头。等同于问医之前,已先一步避免失血过多而亡。

这样的处理方式很有经验。

杜明昭将所需的刀具一字排开,命东宏一一过烧酒与烛火消毒,她在宋杞和的伤口处边撒麻沸散,边小心用小尖刀切开血肉。

“怎么受这样重的伤?”

杜明昭冷厉出声发问:“你们回来的路途怎不去先找个大夫?”

东宏和应庚都在沉默。

杜明昭又提声道:“说!”

东宏是个不会扯谎的,他不敢隐瞒,“回溪川县的路上遭遇伏击,那时候已进菏州,主子不信旁的人,执意要赶回抚平村找杜姑娘。”

话音落,杜明昭握刀的手都不稳了。

她死命地咬唇,下唇因而泛起铜锈味,也是这样,她才可保持足够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