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昭看杜黎发青色的黑眼圈,又见他洋溢着满足的笑,一阵心酸又好笑。
杜黎与何氏还赞道:“这回乡试,得亏秦大人提早和项大人打过招呼,我那考试的位子还有夜里歇息的号舍着实不错,我见有些临近茅厕的,光是经过都嫌味太难忍。”
杜明昭不由对古代科举之下的考生感到敬佩,如此恶劣的考试环境却能做出妙笔生花的答卷。
等放榜的这十日,状元胡同难得鸦雀无声,杜家更是房门紧闭,概不见客。
杜家一家三口都在屋中静候等待,本是用早饭的时候,可何氏一口都吃不下,杜明昭则潦草吃了几口,唯独当事人杜黎吃得很香,仿若不是他本人下场参考一般。
不多时,放榜之人便来到了状元胡同,名次是自末向前报喜,听见敲锣打鼓从杜家门前经过,何氏脸上肉眼可见地失落。
不知哪家得了好消息,道贺声很快又消散。
待下一位中榜,同样的又走一遍。
杜明昭的手心都生出了汗,偏生杜黎给母女俩都剥了一把花生粒,他笑出眼纹道:“你们稍松口气啊,这还没到头一百名呢,我估摸算了下名次,该是五十左右。”
“爹,你说真的?”杜明昭杏眸睁大,若如他所言,她倒是安逸了。
可转眼,外头依稀听到了“三十名”的字眼,且那锣鼓声又走远出了巷子,杜黎的笑脸逐渐凝固,屋内的气氛骤然冷凝。
何氏长叹一口气,无奈笑了笑,她道:“没事儿,没事儿的。”
“尽力而为了,这次没在半道出意外,怨不得天。”
杜黎没说泄气的话,看得出来能平安入乡试考场本就是一种成功。这些年难抹平的遗憾,到今日终将被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