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在赌。
赌的是宋鸿信这位太子,是相信世代为皇室效力的太医院,还是信杜明昭那个从犄角旮旯来的乡野大夫。
在王太医看来,这个抉择几乎不需要思考。
宋鸿信冷嗤道:“王院正笃定王老爷的鼠疫是在西街染上的了。”
“老臣正是如此以为。”
王太医垂首,摆出一副任由宋鸿信随意处置的姿态,“且不光是老臣,太医院的几位皆是这般作想的。”
“好啊!”
宋鸿信除了这句感叹,当真不知道多说些什么才好。
太医院一股脑的偏见,待杜明昭颇有微词,即便是他这个太子到了跟前,太医院的人仍固持己见,总归就是一句话。
杜明昭诊别病症有误。
宋鸿信呵道:“既然王院正执意认为王老爷是在入西街后才染上的鼠疫,那你们尽快为他医治吧。若王家再有人来寻,这父子俩同在西街,孟大人那儿不太好交代。”
“是,老臣等定尽全力而为。”
王太医从宋鸿信这里得到满意的答复,终于有了笑容,他还说:“眼下林太医与吴太医正在看护王老爷,我等有意让王家父子同住在一个院子,以好更便于照顾。”
“这事看你们的。”宋鸿信摆摆手,刚要让王太医退下去,他忽而又想起一桩事来,“且慢,昨日何家的那个孩童,他……”
王太医长叹一口,“已是断了气,老臣命人将他安葬在西街的一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