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费那个事?”白思礼反问说,“那个男的不做亏心事,不也就没今天这些事了吗?”
车子往回开,佟漱没话了,两手把那根黑绳缠来缠去玩。白思礼瞥他一眼,蓦地说:“你跟宗哥好像挺合得来的。”
“有吗?”佟漱下意识道,“没有吧。”
“我还没见过他把发绳拿给别人过呢。”白思礼淡淡道。缠绕黑绳的手指顿时停了下来,佟漱抬头看他,白思礼却又不讲话了,一直把佟漱送到楼下,白思礼才道:“我就不上去了,估计他看见我眼烦。”
回到家门前,张宗终过来开门。客厅的茶几上放着药板和空水杯,佟漱扫了眼,愣愣地问说:“你没睡啊?”1涧钟情
“我睡了不是还要起来开门?”张宗终没好气道。大抵生了病,听上去完全凶不起来,佟漱小声嘟囔道:“那你把钥匙还给我啊。”
张宗终没理,进屋关上房门。
当晚,佟漱看手机的时候收到了条新闻推送:廊亭公馆一男跳楼身亡。
第056章 梦境
佟漱想来想去,心里只觉得自己又办了件错事。他不清楚鬼新娘与新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故事一向不难猜。他躺了会儿,摸出手机想给李海鹏发消息聊聊,编辑了几次都没组织好语言,只能作罢。
房间一片黑暗,鬼新娘曾经就藏身在床头的花瓶内,甚至还站在自己床上过。现在他倒是不害怕——虽然床单还是换过了。佟漱脑袋里胡思乱想乱七八糟,最终还是阖眼慢慢睡着过去。
他总觉得自己并没有睡实,一直是种半梦半醒思绪不受控制的状态。恍惚中只感到脚旁蓦地一沉,像是有人突然坐在了床尾。软床垫发出轻微地响动,他的脚有点发麻,那个人似乎只是静静坐在自己的床边。佟漱想睁眼,想喊,该不会是鬼新娘又回来了吧?
他动了动手指,一下子从梦中挣脱。睁开眼睛,床尾并没有什么人。佟漱呆坐片刻,确认了屋里没人也没鬼,只好倒回去继续睡。谁料一闭眼,那“人”便再次坐到了床尾,佟漱甚至听见了略含哀怨的一声轻叹。他发觉自己能动了,却没有办法起身,侧眼看向窗外,只看见了一片树林,远处还有些房屋的轮廓。
这是个梦。佟漱听见,那“人”轻声道:“沿槐村。”
再次惊醒,窗外天光刚亮。佟漱犹豫片刻,轻手轻脚去了书房。他开门时张宗终倏地睁开眼,但没有起身,只是侧着眼睛看佟漱走进来,这才咳嗽了两声,问说:“干什么。”
“我刚才做了个梦,”佟漱干巴巴道,“那个人跟我说了个地名,可能是要我过去。”
“叫什么。”张宗终坐起身拿手机,两人连着试了几个字,竟然真的找到了“沿槐村”!张宗终蹙眉道:“离这儿有二百多公里,已经出省了,这是个启示梦。”
他自言自语道:“这么快……”
佟漱不明所以,却见张宗终已经爬了起来,边揉太阳穴边道:“去拿那些柚子叶和艾草洗澡,在鞋柜上放着。洗完澡我们立刻就走,快去。”他说完走到客厅,又吃了一次退烧药。佟漱见完全没有回转余地,把话又咽回去,拿着那些干草去洗澡。
换好衣服出来后,张宗终也收拾整齐、坐在客厅的沙发又睡着了。他脚边放着包,大抵是要带的行李。佟漱把他推醒,试探道:“你别跟我说你还要开车。”
“你开。”张宗终只说,“快去快回,赶在白思思白思礼发现我们跑出去前回来。”
两人当即下楼,佟漱大致看了看地图,这个沿槐村比上次去的于秋丽家还要偏僻得多,属实在深山老林里。跟着导航一路上到高速,张宗终都只是倚着窗户睡觉,眼圈发红、明显仍是不太舒服。佟漱心里只觉得怕不是要出事,但要是张宗终搞不定,估计叫来白家兄妹也没什么用处。
停在服务区休息时,佟漱下车买水、抽了根烟。张宗终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滚烫滚烫的。
“完蛋了……”佟漱自言自语,“我可能活不长了。”
第057章 沿槐村
路上,佟漱尽量把车开平稳,张宗终能多睡会儿兴许也会好快点。可惜往村子走的路几乎都是土路,终于还是把他给颠醒了。张宗终边往下按车窗边说:“到了?”
“别吹风,”佟漱抬手从驾驶室把车窗又关上去,“马上。”
沿槐村进村的路旁种满槐树,在服务区佟漱大概查了查,这里曾经是槐树种植基地,但后来不知为何没了水花。如今越来越破越来越穷,年轻人大抵都出去打工了,村子里几乎没有人聚在外面,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也都是老人,坐在小板凳上,眼睛追着车子看。
“为什么要费那个事?”白思礼反问说,“那个男的不做亏心事,不也就没今天这些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