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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漱发觉自己从照片上看到了不少熟面孔:比如人群中白到发光的白思思和白思礼、兄妹俩没有挨着站,有个生面孔夹在中间,三个人看起来很亲近。还有张宗终身前那个应该年龄最小的女孩儿也面熟,他很快凭借着从小假到大的假笑认出了是那个小狐狸韩仕英。她旁边那个稍大些的男孩也有点熟悉,看上去有种格格不入的高冷。佟漱想了会儿,觉得可能是那个远远看过一次的张仪。

“你不是说你和白家兄妹不是亲戚嘛——”佟漱没忍住又阴阳怪气起来,说罢,他顿了下,忽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他的名字是两个字的?”

“你说张仪吗?”张宗终把手机放在沙发上,“宗,仕,思都是按族谱排的辈分。”

细想下,“宗终”这个名字其实有点不吉利,哪个家长会给自己的孩子起“宗族终结”这种字面含义的名字。在知道“宗”这个字的来历后,好似变得更加不吉利了。佟漱正要钻牛角尖,听见张宗终解释说:“他其实是我姑姑的孩子,但我姑丈是入赘的,所以他还是堂亲。”

张宗终把手机又拿起来、放大照片,再次冲着佟漱,“白家兄妹确实不是我亲戚,这个——才是亲戚。”

是夹在白思思和白思礼之间的那个男孩。佟漱的眼皮莫名其妙跳了下,果然,张宗终轻声道:“这是给我发短信的人,三年前,他和老白一起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张宗终的语气非常平静,“也是两个字的名字,表弟,他叫喻田。从小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天天跟白家兄妹混在一起。”

他说着笑了下,“我以前总怀疑他是不是暗恋思思。”

这还是佟漱第一次听见张宗终喊白思思叫“思思”。他不由看了过去,忽然回忆起楼体坍塌时白思思撕心裂肺喊的那句“大哥”。佟漱知道自己的话不太妥当,但还是试探着问说:“白家兄妹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张宗终答非所问道:“说实话,我已经对他还活着不抱希望了。”

佟漱撑着沙发靠背慢吞吞地坐起来,他犹豫了下,也滑到地上坐着。张宗终的反应稀松平常,但佟漱知道为什么,他抱起腿,小声说:“然后呢?”

“他们三个高中毕业就跟着老白跑了,算是离家出走吧。”张宗终把手机按灭搁到茶几上,“白思思和白思礼后来好歹还念完了大学、名牌大学。你来之前他俩和一些笃信鬼神的富商才是神机最大的摇钱树。他俩的涉案金额够判无期了,白思思那个时候才二十岁。”

“至于老白嘛,”张宗终看了眼佟漱,顺手捋了下他的头发,“没干。”

“一会儿吹。”佟漱推开他手,“老白怎么?”

张宗终说道:“假如现在还有极刑的话,老白跑不了了。”他扯了下嘴角,“挺有意思的,从沿槐村回来那几天,我有时候会想难得这次有人要弄死老白一回,怎么没把他也推湖里淹死。这样说不定到了下面还能抵点罪。”

种种信息混合在一起,令佟漱产生了种不真实和错位感,就像上次他以为是“大宅门”,但其实答案是“一个小区”。单是白思思白思礼毕业于名牌大学就足够佟漱惊讶了,他忽然想起张宗终说他工作过一年,难道其实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工作?

佟漱忍不住问说:“你来神机之前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张宗终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警察。”

佟漱差点跳起来,“靠,合着你是卧底啊!”

“那叫特情!”张宗终顿时恼火。

第121章 秘闻

佟漱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夸张、很惊恐。他摸了摸下巴,想要把自己并没有掉下来的下颌骨推回去,口中语无伦次,“不是,真的吗,你认真的吗?真不是在开玩笑吧——”

张宗终抿了下嘴唇,他出了口气,缓缓道:“我确实递了辞职报告,现在其实算是个线人。”他很明显不想继续谈下去,沉默良久,重新绕回了喻田身上,“除非他还活着,不然我和老白不死不休。”

或许该是死也不休吧,佟漱瞥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在中心叹了口气。

从自己这个外人的角度来看,白思思,白思礼甚至喻田选择跟老白离开家时都已经是心智成熟的高中生了——当然老白是个邪教组织的头目,他身上一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毁掉了同一代的三个孩子、应该是四个。不死不休,这四个字说来轻飘飘,可佟漱现在已经知道张宗终放弃了什么:不管前途与否,他的后半辈子都注定在黑暗中度过了、或是根本没有后半生。

佟漱发觉自己从照片上看到了不少熟面孔:比如人群中白到发光的白思思和白思礼、兄妹俩没有挨着站,有个生面孔夹在中间,三个人看起来很亲近。还有张宗终身前那个应该年龄最小的女孩儿也面熟,他很快凭借着从小假到大的假笑认出了是那个小狐狸韩仕英。她旁边那个稍大些的男孩也有点熟悉,看上去有种格格不入的高冷。佟漱想了会儿,觉得可能是那个远远看过一次的张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