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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谚语,”佟漱边画边头也不抬说,“我也看过《撞死了一只羊》。”

纸面上多出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张宗终没往下接,注意力被佟漱那些小画吸引了过去。他用儿童简笔画画技画了条狗出来,长头发长毛、阿富汗猎犬特征非常明显。张宗终凑过去点了下,问说:“这是什么?”

“你。”佟漱继续在阿富汗猎犬旁边画了个圈儿,然后在圈儿上画小刺。张宗终没发表意见,手指移到那个不明物上,“这又是什么。”

“我。”佟漱画完了,倾身过去、把笔放在茶几上。

“这是个什么……生物?”张宗终磕绊了下,又问道。

“海胆啊,”佟漱把画册立起来,“看不出来吗?”

张宗终沉默片刻,如实道:“看不出来。”

他其实有点不太明白佟漱为什么说自己是海胆——又或者说其实只明白一点点。张宗终总觉得佟漱说反了,他该是那种外表看着温和内里全是刺儿的,但是有没有这种生物、张宗终也不太清楚。

画得可以说是烂极了。张宗终仔细看了看,觉得跟那条狗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画的。他突然有点想笑,不是因为这很搞笑,但就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扬起嘴角。佟漱把画册合上放到一旁,两手撑着下巴看了张宗终一会儿,两人各有各的心思,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夜深人静的,外面有些夜风刮过玻璃的忽忽声,或许明天要下雨了。佟漱的眼睛从他的眼睛慢慢度过,从额前的几缕发梢到眼角,从眼角到束起来的发梢。那枚玉瑗碎掉了,只剩下漆黑如墨的绳子绑着头发。佟漱小声说:“玉瑗碎了怎么办,你还有吗?”

“没有了,”张宗终倚回沙发靠背上,“玉瑗要做成法器很难,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佟漱也不太明白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做的,只是顺着又说:“那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