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终沉默须臾,开口说:“对不起。”
黄老太太哼了声,“明天重新涂起来,仓库里有墙漆。”她略扬起下巴,“上去睡觉吧。”
两人对望一眼,不敢再出声,快步回了二楼。进门前,佟漱瞥了眼小院,发现老太太还站在那儿,似乎仍在打量那些奇怪的字迹。他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她重重叹息、在寂静的深夜中,一声长叹。
进到屋里,佟漱才惊觉自己又跟着张宗终走进了这边的房间。张宗终抱着胳膊坐在床沿上,他只要一露出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情,佟漱就预感大事不妙。
屋里比前半夜要明亮许多,窗户上没装窗帘,能看见弦月破开云层洒下缕缕银光。他自顾自思索片刻,从大衣兜里摸出了烟盒。佟漱见状、走过去刚要打开窗户,却见张宗终把取出的那只烟上的过滤嘴给撕了下来,然后拍拍自己身边,“你来。”
佟漱不明所以,半侧过身冲着他坐下。张宗终拿着过滤嘴道:“张嘴。”
佟漱立刻往后缩了缩,“不要。”
张宗终一动不动,佟漱犹豫两秒钟,妥协乖乖张嘴。那过滤嘴果然被放在了舌头上,张宗终道:“压舌头底下。”
这又是要干什么——佟漱在心里嘟囔一句,把过滤嘴卷到舌头底下刚压住,张宗终又道:“说话。”
“说什么?”佟漱含糊不清道。
他一张口,发现舌根有点压不住那过滤嘴,不由自主地绷紧嘴唇。佟漱一顿,反应过来,“这好像老太太说话那股含糊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