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天已经开始下雪了,早晨帝衡起床去上早朝的时候叶白还躺在被窝里,他畏寒,于是房间里烧了炭火,帝衡每天都抱着他睡,早上叶白身上都暖呼呼的。他迷迷糊糊的时候知道帝衡起来了,轻轻哼了哼,接着又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天气冷了他就更不愿意早起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是,安静地不闹他。
帝衡撩开他的头发,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低声道:“那我去上朝了。”回应他的是叶白敷衍地用鼻子出了下气。
“小猪仔,就知道睡觉。”帝衡无奈地喃喃一句,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朝堂之上,除了外头的风雪声就只有皇帝那一声声抑制不住的咳嗽。
皇帝的病,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没人敢这么说,但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太医受传到了大殿上,还没上前两步,只见皇帝猛咳一声,口中喷出鲜血,接着便瘫在皇座上人事不省。
“陛下——”“父皇——”饶是帝衡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天到的时候还是抑不住的难过。
皇帝躺在病床上,容颜苍老了许多,微微睁开眼,缓声叫所有人都下去,徒留下了帝衡。
“父皇。”帝衡喊了他一声。
皇帝满意地看着他,说:“你是我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咳咳——这个皇位,除了你,谁都不能坐以前我与你母后总是担心,担心啊你这辈子不会喜欢上谁。”
“你求赐婚的时候,我还觉得、觉得叶家那小子配不上你,那聒噪的性子,哪能当太子妃呢。”
“后来觉得,他的确是合适这个位置。”
“我教你那么多帝王之道,现在,别让我失望”皇帝说着,喘了一下,继续道,“还有你母后,唉,她定是要哭的难受,你劝着她点儿,别叫她把、把眼睛哭坏了。”
“我知道了,父皇。”帝衡一一答应了他,见他眼睛闭上似要休息,沉默地呆了一会儿。
直到晚上,帝衡才重新回到了东宫。
屋子里灯火通明,叶白正在等他吃饭。他一进去,看见叶白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搅在一起,对他说:“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