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想挣开,试图看着霍云江的眼睛求证这话是玩笑还是真的;但对方没让他得逞,就着拥抱的姿势继续道:“没有葬礼,她也没什么朋友,不需要通知其他人;我父亲和霍夫人明天就会回去……但我还是想今天来找你。”
“……节、节哀……”傅璟三用尽力气,也只挤出这两个字。
这话太轻巧了。
什么“节哀顺变”“以后会好的”之类的话,都太轻巧了。虽然他也失去了父母,可此时此刻霍云江的心情,他觉得自己是不会懂的。即便他抱着霍云江,拍着他的背说些安慰的话,他也无法真切体会对方的痛。
——他是这么想的,而霍云江不是。
霍云江的声音比以往更低沉:“我也不是很伤心。”
“……”
“只是她死了之后,我好像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霍云江低声说着,“没什么东西真正属于我。”
“……”
“这种感觉挺糟糕的。”
傅璟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他的话。
或者说他压根没想过,霍云江久久不来学校,是因为这件事。他的长辈甚至都没给学校说清楚事情的原委,只用一句“病假”概括,这仿佛充分说明了他和他亲生母亲尴尬的名分。
他实在不会安慰人,更不知道怎么安慰霍云江。
于是傅璟三猛然挣脱他的怀抱,双手握住他肩膀,八字眼瞪大了一圈,愈加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喝酒去吧?!”
“嗯?”
“带钱了吗?没带钱我上去拿,”傅璟三说,“我请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