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饿了,即便是完全不合口味的食物,他都能嗅出香味来。
他拿着勺,一边看着霍云江的背影,一边往嘴里机械地塞炒饭。
倏忽,有人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傅璟三收回目光,冷冷扫了那人一眼。那是个四十上下的男性,有两层下巴,头发被油脂凝成一股一股,能让傅璟三的食欲瞬间消退的男性。
对方笑眯眯地拿着一叠钱在他面前晃了晃,用本地话说着什么他听不懂的话。
“i don’t know you say what!”傅璟三烦躁地冲那人道,“滚……go away!”
那人英语水平和他持平,半天才组织出一句:“……one sex,how uch?”
前半两个单词他没有听明白,“how uch”霍云江教过他,是多少钱的意思。傅璟三还没理清楚对方究竟想表达什么,男人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手里的纸币往他领口里塞。
“你干什么,操……”傅璟三惊慌失措地退开,猛地站起来,终于咀嚼出那句多少钱的意思,“how your other how!给老子滚啊!”
那人却还不死心,上来拉拽他的手,嘴里哇哇哇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傅璟三狠狠掐住对方的手腕,试图让他松手;可在奏效之前,一盒饭扣在了油腻外国人的头上。惨叫声顿时惊动了周围的食客,不远处有几个人看起来像是和他一伙的,正朝他们这里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傅璟三耷拉着嘴角,看着拦在他面前的霍云江,一声像幻觉似的“啧”传进他耳朵里。他皱着眉,弯腰抄起刚才他坐过的塑料椅。
二十四小时医药用品店离他们住的地方远得要死。
好在现在是夏夜,不会有刀子似的冷风让他显得更悲惨。傅璟三张着嘴,犯贱似的时不时用手碰碰嘴角的淤伤,疼得直抽气。
他小跑着到药店开着的小窗前,佝偻着腰将脸凑到窗口朝里看:“喂!hello?h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