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进奇异的瞧了他一眼:“不会吧,你杯子难不成真是酒?”此人有这么老实?今晚这种场合,全是竞争对手,还拿白酒跟人一杯杯干?
“哦,那没有。”郑浩文抬了抬杯子,“四十五度的水,刚好入口。”
那看我的杯子做什么,做的事儿不都一样么。
而且沈钰到现在还没添过水,来一拨人他喝一口,沾点唇意思意思,身边也还有公司的人挡酒,一杯白水,敬完整个场子。他曾经是不屑于爱惜自己,不是不会,如今有了心思,不是做的很好么。
散场后,多少人希望能约到沈钰或者言进去续个场子,没一个成功,因为两人都说想回屋休息,众人只好悻悻离开,回去关了屋门,可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房间带的温泉是露天池子,在屋外,周围筑了高墙围着,抬头可观天,两人泡进池子里,挨在一块儿,沈钰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单手掬起一捧水,看着水从掌间滑落,大珠小珠跌落:“池子不错。”
“嗯。”言进靠在旁边,抬头看了看夜空,月明星稀,言进抬手,将一点儿水花漫不经心打在沈钰身上,沈钰偏头瞧他,言进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也该跟你说说。”
沈钰颔首,示意他有在听。
言进视线有片刻的出神,他收了收下巴,语气没有姿态那么放松:“我在查我父母的车祸事故。”
沈钰本来放松着,闻言倏地抬起眼,眼下是精光:“你怀疑有问题?”
十多年过去,早已定案,哪怕当初真有什么问题,多少证据也该没了,如果言进是如今才开始查,不好查是其一,其二是总得有什么契机令他生疑。
“当初那是个连环车祸,三辆车相撞,我父母的车被挤下高架,肇事车主重伤,另外那辆车中一死一伤,伤的那位成了终身残疾,至今离不开人。”
沈钰朝言进身边又靠了靠,胳膊贴在一块儿,他没出声,默默听言进说。
言进顿了顿,继续道:“肇事的没喝酒没吃药,最后案子定成民事案件。我爸妈在那场事故里全没了,很多人都带着阴谋论,爷爷自然也是要查的,但结果还是一样,就是个意外事故,路滑导致肇事车辆失控,录像看也是这样。”
言进说到这儿,语气和眼神渐渐沉了下来:“我一直有关注着肇事那家子,我没对他们做什么。但是你知道吗,我恨,我是真的恨,刚失去父母那段日子我恨不得把他——他侧滑从侧面撞过去,住了三天院,打着绷带哭着要给我们下跪的时候,我一点儿没感触。另一家受害者家属里,一女孩儿直接上前甩他巴掌,要不是当时我牵着安安,我能比她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