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草坪上,这些想法充斥在脑中,我不得其解。
可仔细想一想,其实做狗也不赖。而这些日子,重新变回人这个想法也日渐减弱,毕竟根本就没有可以努力的方向。
而我之所以想要留下“我是人”的信息,其实也是“想要享受作为人的待遇”这一理由强于“想要寻找国家的帮助,从而重新成为人”这一理由。
我真的还有必要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希望,试图重新成为人吗?
再次借口要喝吐了,我来到卫生间。
冰凉的水顺着指尖滑下去,我抓起一旁的硫磺皂反复揉搓起泡,然后严格且缓慢地按照七步洗手法洗手。餐厅那边的嬉笑吵闹声隐隐传来,我真不想过去。
我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黑灰色的风衣,白色的衬衫,头发披散的弧度也还好。只是表情一松懈下来就显得颓丧,就连脸上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厕所里惨白的光显得人很没有气色。我只好努力睁大眼睛,在嘴角略微勾起弧度。
这样看起来就正常多了。
拧开水龙头,冲掉手上的泡沫,再稍微洒点水把头发和脸打湿。我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仔细地擦干手上的水珠。
离餐厅越近,吵闹声越发清晰,到最后仿佛步入了一个全新的空间。在厕所待久了,还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推开公司聚会的包间,笑着回到座位。大家都喝得很嗨,劝酒的劝酒,吹牛的吹牛,我端起酒杯道,再来一杯,敬各位领导和前辈,给大家赔个不是。而后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老板摆摆手,大着舌头说,“小孙啊,你还是别喝了,身体重要。”
我做出很愧疚的表情道谢坐下,看着他们觥筹交错,推杯又换盏,我则在该笑的时候笑,该夸的时候夸,该附和的时候附和。
终于饭局将尽,留下一桌残羹冷炙,众人踩着肮脏的地面开始往外走,我摇摇晃晃跟在后面。看着部门的刘姐熟练地给各位领导和同事安排代驾和出租车,我打了个招呼说,刘姐真不好意思,我头晕,得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