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那边杳无音讯,如今要想平息暴动只能指望定王世子,指挥使再也不敢隐瞒了,不过他依旧不敢说的太明白,只说是病死了几个人,灾民们以为是施粥的米出了问题一时激愤之下就冲入了仓库。
“病死?因何而病,病从何来?”少年嗤之以鼻,那些灾民们虽然面黄肌瘦但也看着精神气还不错,怎么会突然的病死还一死就是几个。他们这些人要感谢如今刚好是冬日,若是夏季天气炎热生出人瘟来大家一起玩完好了。
指挥使含糊其辞,“小公子说这些下臣也不甚清楚,寒冬腊月的受了风寒吃错了东西都有可能病死,我们又岂能一一看顾。”
阮夏夏还要再辨被裴褚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他沉声道,“本世子与你一同去。”
闻言,指挥使如释重负,有定王世子在起码可以控制住那些灾民,就算陛下问责他也有了说头。
阮夏夏见裴褚起身与那指挥使一同出去,一张秀气的脸皱了皱,也站起身来跟在裴褚的身后,她也要一同过去看个究竟。
察觉到她的动静,披上大氅的男子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回你的院子,明日事情处理妥当本世子就回来了。”
裴褚并不希望少年去看官兵将士们平息民乱,他能从少年的文章里面感受到他是一个天真而激愤的人,这件事情无论谁对谁错,但最后灾民的死伤是绝对不可能避免的。显然,总是对灾民怀着怜悯之心的少年也定会很难接受这一切,所以裴褚不希望她掺和进这件事情中来。
闻言,阮夏夏瘪了瘪嘴有些不太高兴,但眼前的人是男主,她只好重重地点点头,“夏安听兄长您的吩咐,兄长您一切小心,可千万不要又被连累责罚。”
“嗯,本世子会注意,回去好好休息。”裴褚冷硬的脸色微微柔和下来,说话的语气也不同于方才对京畿卫指挥使那般。
京畿卫指挥使心中有些讶异的同时还有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定王世子和他的义弟二人怎么那么像他在府中和自己的夫人告别的时候。
魔怔了,他晃了一下神,想到如今难以收拾的场面暗骂了自己一句胡思乱想。
无奈,阮夏夏只好回去自己的院子,边走着边凝眉思索,灾民暴动究竟会如何收场,皇太子会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吗?
只是,想到自己曾见过的面黄肌瘦的那些老人孩子,她叹了一口气,揣了揣袖子,封建社会无人权。男主能登基为帝也是有道理的,老皇帝每天都在忙着猜忌这个怀疑那个,唯恐被人抢走了他的皇位,他膝下的儿子太子唯利是图,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一点都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剩下的成年皇子中四皇子透明不起眼脚还有些坡,六皇子无能沉溺美色,都不是当皇帝的料。
至于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都是还未成年就因各种方式夭折在了深宫之中,底下的七皇子八皇子年纪尚幼,还是总角小儿,早早地就被排除在了皇位继承人之外。
因为,老皇帝的身体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阮夏夏胡思乱想一通,最后感慨男主登上皇位天时地利人和,老皇帝防是防不住的,谁让他的儿子都那么的不中用呢。
“公子,炭盆都已经烧好了,您快进屋千万不要受了风寒。”碧荷守在门口看到她的身影急忙开口,阮夏夏这才意识到手脚都凉了,赶紧进了温暖如春的屋子。
狐裘一脱,被子一盖,床幔一拉,眼睛一闭,她顾自睡起觉来,反正有男主在,事情他自己会解决的。
她很快就进入到了梦境之中,身在安全的定王府,有护卫在,浑然不知今夜的京城究竟是一副怎样的乱象。
由傅征北带领的西北军到达之前,京畿卫已经同暴动的灾民们混战成了一团,死伤上百,更有灾民愤恨之下放火烧人,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就连裴褚到了那里,看到鲜血横流的地面也冷下脸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