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夏冷眼看着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有几分畅快,因为太子的倒台就意味着安庆伯府一家子的惨淡下场。她已经送出了书信到扬州和自己的外祖父那里,提前说明了发生的种种事情。
因此,即便安庆伯府的人被贬为奴婢,她不过问也没有任何不妥,他人也说不得一句凉薄。
距离除夕还有两天的时候,定王府完全不受京中任何风波的侵扰,正喜气洋洋地忙活着筹备年节。这年荣阳长公主虽不在京城,但世子殿下的身边多了一位小公子,也不算是孤家寡人了。
阮夏夏也是第一次在北方的京城过年,她兴致勃勃地乱窜,一会儿看王府里面的下人悬挂精致的红色灯笼,一会儿又跑到男主的书房里面去。书房里面,神情闲适的定王世子正持着毛笔笔走龙蛇写对联,阮夏夏趴到桌案的另一旁拍马屁,眼睛里面含着惊叹,“兄长好书法!”
闻言,裴褚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笔下的力道更足。
写了几副字,他眼神淡淡地看了看砚台,阮夏夏会意立刻给他磨起墨来。此时此刻,仿佛两人都忘了如今京城局势的紧张,也不曾将皇家的纠葛放在心上。一人是提前知道了每个人的下场,一人则是亲手操控着事情的走向。
但在旁人看来,却是两人都无比的镇定自若,而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融洽。
当管事禀报安庆伯上门欲要求见小公子的时候,这种无声的融洽才被打破。
“不见。”阮夏夏将目光从黑漆漆的墨水上面收回,轻飘飘地开口,“他想见就要见小爷,当小爷是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再告诉他一句,小爷向来都是那不识好歹的人,而且十分记仇,他们全家就是被发卖出去小爷也不会看上一眼。”
阮夏夏的话说得十分不留情,裴褚留意了她一瞬,见她轻抬着下巴一副他人高攀不起的小模样,微微勾了唇。这少年,惯会气人的。
“是,小公子。”管家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躬身又退了出去,将话原原本本地说与神情焦急的中年男子听。
比着上一次的志得意满,安庆伯如今可以用一句丧家之犬来形容。不过是太子被拘禁的第五日,他的神色就变得惊惶,挺拔的身躯也变得伛偻,身上的衣服也不再光鲜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