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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待在冰凉漆黑的小屋里,好难过好难过,一边怨自己嘴笨,脑子不清醒,解释不好事情,一边怨司徒慎不宠自己了,连一个给自己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笨蛋司徒慎!混蛋司徒慎!傻司徒慎!司徒慎就是一个大坏蛋!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好几天都不理你,让你知道欺负我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下场!我再也不要陪你一起读书了,也不要陪你写字,不陪你吃饭,你以后都别想上床跟我一块睡觉,笨蛋司徒慎,烦死你了!

陶意好难过好难过,他感觉在小黑屋里的时间特别漫长,有一种一辈子都过去了可是司徒慎还是没有来找他的感觉,陶意委屈,一直在哭,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可是手边也没有手帕和纸巾,只能放任鼻涕眼泪黏糊糊地在脸上粘着,脏死了。

他想着一会儿司徒慎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应该就会心疼了吧,他期待着,期待着,却没有等来司徒慎,等来的是苏晓祜。

苏晓祜连忙让侍卫把柴房的锁打开,急匆匆冲进去,脸上还挂着泪痕:“小陶子,出事了,王爷被官府带走了!”

陶意蒙蒙的:“为什么?官府比王爷大吗?他们怎么能带走王爷呢?”

“是陛下下的令,说王爷贪污受贿,可是你知道的,王爷一直非常清廉,他除了每个月的月俸,其他不该收的钱全都退回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贪污受贿呀……王爷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陶意迷茫地连眼泪都不流了,胡乱用袖子蹭了蹭湿漉漉的脸蛋:“那我们得想办法呀,可是府里最有办法的就是王爷了,他都走了,我们怎么办呢?”

“对呀,怎么办啊,我们两个什么都不会,在府里只会坐吃等死,我好害怕,你说王爷还能不能回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呀!!!”陶艺委屈巴巴的,小脸儿都皱在了一起,王妃心疼地用自己葱段儿似的细白的手抹了抹他脸上的泪珠:“你怎么自己偷偷哭成这个样子?”

“姐姐,我还在等王爷来给我道歉呢,可是他怎么被人抓走了呜呜呜……”

“别着急,别着急,先不要慌,我们去找一个能想明白的事情的人帮我们想一想。”

“可是谁能想明白事情呀?我们去找县丞叔叔好不好,他跟王爷的关系最好了,他一定会帮忙的。”

苏晓祜红着眼睛摇摇头:“既然是官府抓的王爷,那县丞肯定跟他们是一伙儿的,应该不会帮我们。”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两个怎么办呜呜呜……都怪我们,我们什么都不行,我们在府里只会吃,只会花钱,以前没出事的时候就给王爷拖后腿,现在王爷出事了,只能在这里哭,什么事情都办不了。”

苏晓祜也难受死了,她觉得陶意说的每句话都戳在了她的心窝子上,自己的确每天在王府里吃喝玩乐,拿着王爷的钱不干王妃该干的事儿,有时候自己无聊了,还去王爷卧房外面听他们两个的墙角,不思进取,不识好歹,还不太要脸,太过分了呜呜呜……

姐弟俩哭唧唧地从柴房走出来,让丫鬟准备温水洗了把脸,决定去外头求助能想明白事情的人,他们两个脑子实在是不太好,确实想不明白事情。

姐弟俩出了门,决定求助布庄的老板,他是一个很有钱的人,有钱的人一定有非常多的想法。

去布庄的路上经过了一家包子铺,陶意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苏晓祜看着他,自己也有点饿了:“要不咱俩吃点儿东西再去?王爷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可是王爷挨揍了怎么办?”

“王爷不怕挨揍的,王爷皮糙肉厚,不会再乎这点儿疼,咱俩吃饱了再去。”

“那行,那咱俩快点儿吃。”

两个人去包子铺要了六个包子,他们两个的胃口都不大,狼吞虎咽,每个人硬生生塞了三个,吃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没带钱,也没有带仆人,包子铺老板生气了,要把他俩押到包子铺做杂工。

苏晓祜哭得梨花带雨:“伯伯,我们两个是要赶去救人的,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再不去救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啊。”

伯伯瞪她:“你刚才吃我们家包子时候怎么没着急救人?”

“伯伯”,苏晓祜眼泪滴答滴答地掉,路过的人都心疼:“你就别为难我们姐弟二人了,我们是真的有急事。”

包子铺的老板要骂人了,这时候一个很粗壮的手臂突然递过来一吊铜板:“这些够吗?买你一屉包子都够了吧?”

苏晓祜突然愣住了,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苏晓祜吃惊地回过头,心脏像是要炸开了似的:“白秦哥哥,你怎么……”

他一个人待在冰凉漆黑的小屋里,好难过好难过,一边怨自己嘴笨,脑子不清醒,解释不好事情,一边怨司徒慎不宠自己了,连一个给自己说话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