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在孟宿耳边说:“会好起来的,如果有一天天帝原谅我们了,原谅戾龙族了,我们就回家来,我们把这里好好打扫一遍,让它重新变成以前那个干净繁华的戾龙族。我们说不定还能够找到几个当年仍然幸存的戾龙族族人,我们把他们叫回来,即使人少,我们也要让这个种族重新繁衍。”
“你净胡说,只有那么几个人,怎么可能撑起一整个族?”
“怎么不能?每个种族兴起之前,本来也没有几个人,大家都是一点一点生长起来的呀,一百年不行,我们就二百年,二百年不行,就一千年,反正在我们有限的生命里肯定能够看到立戾龙族重新壮大起来的。”
孟宿眼里含着泪光:“好,我相信你。”
很久很久没回来,孟宿真的已经快忘了回家的路,他跟着探测仪找到了当年表伯伯岑昊锡曾经住过的地方,他们走进那扇残破的门,站在岑昊锡房间的中央用探测仪看到了八百年前岑昊锡在这里住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岑昊锡居住的房子干净淡雅,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无欲无求,房间里唯一带着点颜色的东西就是他画的画,画上都是同一个人——裎及,那个曾经跟他一起在小房子里住了几个月的男人。
他画了很多他的画像,黄色衣服的,绿色衣服的,蓝色衣服的,笑的,生气的,难过的,还有撅着屁股洗衣服的,其实那哪是洗衣服啊,不过是岑昊锡写完之后,裎及非要上手玩一玩,撅着屁股说自己也要洗,结果还把那些衣服又给弄脏了。
岑昊锡很喜欢那幅画,他把那幅画挂在了自己说书桌的正后方,他平时就坐在桌子上写写字画画,等累了的时候,回头看一眼裎及。
岑昊锡是一个行动派,这件事情在他在那座小房子里跟裎及一起生活的时候就能看的出来,他不太喜欢与人交流,所以有的时候侍女进来,有意和他攀谈的时候,他也只是很礼貌地跟人家说:“我不太会说话,说的话可能不好听,让你觉得不高兴,别往心里去。”
他不跟人交流,只自己坐在凳子上回想着曾经跟裎及的一些往事,他现在没有办法回去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因为姑姑叫他在这等着,姑姑说有任务吩咐他。
岑昊锡已经在那间小房子里留信了,他在信上写说:
我家里这边发生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来见我,可是如果你找不到我的话,不要害怕,我不是偷偷跑掉了,我还会回来。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在那住无聊,可以先不用等我,你先回到你家里去,等我先回去,我在家等你回来找我就好了。
他告诉裎及说,在裎及不在的这几天里,他给裎及又多做了一些蜜饯,腌了李子,腌了杏子,也腌了一些青梅,告诉他说:“青梅有点酸,这次腌得比较软,你可以跟米饭一起吃,酸酸甜甜的,我觉得味道还挺好,后院里屯了两罐酒,你先别喝,这是我留着等我回来跟你一块喝的。”
“我感觉这几天天气不太好,天总是阴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可是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在家里多备了一些棉衣,如果你回来的时候天在下雨,就把棉衣穿上再走,雨伞我也给你备着了,别冻着,别淋着。”
“如果在我回来之前,你看到了这封信,然后不打算在家里住,想回到你家去的话,你记得给我留张纸条,我回来的话就知道你回来过了,不要想我,好好照顾自己。”
那些被姑姑看管着,不能出去的日子里,岑昊锡便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自己的房间里踱来踱去踱来踱去,有的时候,走着走着嘴角就会勾起一抹笑容来。
侍女进来的时候,看见他突然的笑,觉得有点奇怪:“岑公子往常都是面无表情,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呀?”
岑公子朝她点点头:“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岑公子是我见过最恬淡如菊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向往的东西,想得到的东西,只有岑公子,什么都听娘娘的话,什么都不想要。”
“最好的已经得到了,其他的便不去想了。”
沈轩和看到这的时候,他已经快哭了,不是说好是个渣男吗,岑昊锡居然这么爱天帝的?
覃宋也说:“是不是有误会?”
有时候半夜了,岑昊锡睡不着,便从床上爬起来披一件衣服,打开窗子,透进一点凉凉的空气进来,走到桌边,用毛笔在墨上沾了点墨水,提笔写下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裎及爱吃蒜蓉炒虾仁,可是虾有点贵,我总这么花老本下去,以后可能会养不起他。他这个人啊,就知道伸手找我要吃的,我们两个的钱早晚要被败光,我还是早点找个营生干吧,赚点钱过更好的日子。”
他轻轻在孟宿耳边说:“会好起来的,如果有一天天帝原谅我们了,原谅戾龙族了,我们就回家来,我们把这里好好打扫一遍,让它重新变成以前那个干净繁华的戾龙族。我们说不定还能够找到几个当年仍然幸存的戾龙族族人,我们把他们叫回来,即使人少,我们也要让这个种族重新繁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