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胡翰笑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究竟想说什么:“别有用心？”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虽然我没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认识过不少有孩子的家长，他们都不会像你这样带孩子。

所以如果你不承认覃宋是你的亲儿子，那我便只能怀疑你钟意于他，倾慕他。

但是不会吧师父，覃宋刚跟你见面的时候你就对他很特别，难道要对那么点一个小孩一见钟情？要是我，我自然是不信的，所以你必须承认覃宋就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便也不跟你纠缠什么师徒礼节了，只对想要一个真相，如果师父觉得我这样不太礼貌的话，可以等事情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再找我算账。”

“轩和，你说什么呢？你说什么混账话？”覃宋还沉浸在他跟殷胡翰是亲夫子的喜悦和纠结之中，他都想好了，如果有一天殷胡翰亲自告诉他自己就是他亲爹的时候自己要怎么样面对他，怎么样跟他来一个深情的拥抱，怎么样朝殷胡翰打听自己的娘亲。

可是没想到，沈轩和那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竟然说出什么钟意于自己的话，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诶，你着什么急啊，人家师父都没还发话呢。”

殷胡翰脸上的表情不清不楚，沈轩和也看不出来他想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殷胡翰先是深深地看了沈轩和一眼，然后再转头去看覃宋，那眼看得十分深情，又有些恋恋不舍，随即又看向了沈轩和:“他不是我儿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覃宋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刚才的手被石头划破留一点流血，无助地把伤口放到嘴边啃了两口，声音有点哆嗦:“爹，您说什么呢？你不认我？”

殷胡翰再一次转过头去看他，眼睛里都是抱歉:“不是我不认你，你真的不是我的儿子。”

覃宋的语气有点受伤:“那为什么你一直当我将亲生儿子照顾？我最近把我们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重新都在脑海里放了一遍，你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情，哪一件不昭示着我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就像轩和跟我说的，你把我小时候的东西全都收集起来，这难道不是一个父亲为儿子做的吗？

那你说，如果你不是我爹的话，你究竟为什么为我做这些？难道只是因为可怜我吗？那轩和呢？轩和也从小无父无母，为什么不问他做这些？”

“具体的原因我不方便说，可是宋儿，你真的不是我儿子，我也不知道你父母是谁。”

“不会吧，不会吧……”沈轩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个人甘愿为另一个人做一件事情，要么是因为亲情，要么是因为爱情，亲情这一条排除了……

沈轩和语气停顿住，在覃宋和殷胡翰两张脸上扫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拉住孟宿的手:“师父……覃宋才多大呀……”

殷胡翰看着覃宋那双渴求的想要知道答案的眼睛，不得不悲痛地说出了真相，他的语气有点尴尬，而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像轩和说的，我对你……心怀不轨……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的话，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想要结果，你一个人可以过自己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司长朝覃宋点了下头，声音越来越低:“既然事情说开了，这么尴尬的场合我就不继续站下去了……我先走了，给你们几个年轻人留有空间。宋儿，你不要不自在，如果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地方，直接和我说就行，我年纪大了，脸皮厚，不怕伤自尊。”

殷胡翰说完就走了，那种卑微的神态好像他跟覃宋比起来，他才是弱势的那一方似的。

因为他走路的速度很快，过一会儿就离开了三个人的视线，覃宋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仍然沉浸在自己即将认爹的喜悦当中，然而，自己的爹不是爹，他竟然想想像孟宿和沈轩和那样跟自己成为一对恋人。

“沈轩和！你怎么想的！谁叫他问他的！”覃宋的语气有些责怪:“沈轩和，你能不能有一天不捣乱？”

覃宋刚才都做好准备了，只要殷胡翰亲口说他们两个就是亲父子，他就会立刻抱上去，好好地喊几声爹，他太久太久没有见过父母了，终于有了父亲，好像这世界上的一切难过都不存在，世界上的一切都圆满了。

可是呢？不是亲情了，变成爱情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捣乱？我才没捣乱。要不是今天我把这件事情捅破，你知道师父还要默默跟在你后面跟多少年吗？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不跟你说，可能是因为你年轻，他觉得你们两个不合适，可是又没有办法泯灭自己对你的感情，所以从来都不开口，寂寞和孤单都自己忍受着，然后不遗余力地对你好。

覃宋在此之前已经知道了他跟殷胡翰之间的关系，可是这话从沈轩和嘴里说出来，落在就站在他面前的殷胡翰面前，他还是有些羞涩的，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背着手低着头，不看殷胡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