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有消息了!
云珺顾不了那么多,连蹦带跳地冲到桌边。
他扒拉着皇帝的衣摆,努力往上爬。
书桌太高,不找个垫脚的根本上不去。
钟傅璟感觉到了,低头弯腰把他捞进怀里。
云珺趁机跳上桌子,伸着脖子去看那封信。
大事在前,钟傅璟没有和兔子计较,翻开信件摊在桌上。
信上字很少,桂先生说查到一个相关人士,似乎知道为什么太师会找那些府外人,具体没有写,他在信中要求宽限更多时间,而且直到调查清楚,亦不会回信,也不会回宫。
云珺不认识这个桂先生,对他的话抱有一丝怀疑,下意识以为他其实不想调查,因此才不回宫的。
但钟傅璟御笔一提,在空纸上写下“准”,交到方夜织的手上。
钟傅璟说:“不愧是桂先生,信上说他调查新线索,朕已经准了他留在宫外,想必他能给云府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云珺感觉见到了希望。
既然皇帝相信那位桂先生,云珺也要相信他!
冷静下来的云珺发现,桂先生说的是有新线索,是有眉目!
云珺高兴得在桌上蹦了两下。
其实无论调查结果是意外,还是阴谋阳谋,云珺都接受。
他只是不想像现在这样,死于一场大火,却连大火是怎么发生,他都不知道。
云珺转过身,想靠在皇帝的手上。
他刚趴过去,皇帝一抽手,他扑了个空,一头撞在桌子上。
他倒是一点都不生气,主动朝皇帝靠过去,蹭了蹭他的手指。
他说不了话,只能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感谢皇帝。
钟傅璟心情好,见兔子心情更好。
他笑着把兔子抱在怀里,温和地挠着刚才小兔子撞在桌上的下巴。
云珺被挠得舒服,瘫软地趴在钟傅璟的手臂上。
钟傅璟说:“夜织,你放轻松点,朕知道你在意云府大火的事,如今桂先生那边有进展,你也不用整天愁眉苦脸。”
方夜织连忙低头拱手,“属下惶恐,以后一定注意。”
钟傅璟笑了。
让云珺意外,原来钟傅璟也能露出如此轻松的笑容。
钟傅璟道:“朕知道你和云府的关系,打从出事那天开始,你就一直心神不宁。朕让你去调查,你只要尽力而为,便可问心无愧。”
方夜织:“属下明白。”
云珺感动地看了方夜织一眼。
他以为方夜织离开方家后,忘掉了方家,更是没把云家放在心上。
没想到方夜织一直很关心他们。
云珺挣扎着从皇帝怀里坐起,想跳到方夜织的面前。
他才抬起头,被皇帝摁回去。
他再抬起头,皇帝摁着他不松手。
云珺:……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感谢这位旧时老友。
钟傅璟叹了声气,说:“待到太师等人下葬日,朕会带你一起前往。朕知道,在云太师府上,有你喜欢的人……”
听到这话,小兔子云珺可就不困了!
噢?原来方夜织喜欢他云府的人?
是谁?想他的姐姐皆已出嫁,倒是有位堂妹刚至婚龄……
被提及此事的方夜织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神色慌里慌张。
方夜织:“陛、陛下,这其中是否有误会,云府内并未有属下喜欢的人……”
“嗯?”钟傅璟困惑,“朕记得你曾说云府有一个令你欣赏之人,叫什么来着,珺……珺?”
云珺也竖起耳朵来听。
俊?什么俊?
云俊?
云珺?!
不就是他自己?!
小白兔都听傻了眼。
怎么听个八卦,主角竟然是自己?!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头方夜织手忙脚乱解释:“属下、是欣赏他,但、但这不是喜欢,而且,而且他是个男的。”
钟傅璟反应过来:“这世间喜欢男男女女都很正常,名门贵族中也有不少喜好男色。在朕面前你不必隐瞒,朕不会笑话你,朕也——”
“不、不是!”方夜织张口结舌,“属下欣赏云珺兄,他是我少时结交的清交素友。”
方夜织说,他所见之人中,云珺是白水鉴心,才高行洁,不会嘲笑他的出身,是唯一愿意接纳他、理解他的人。他还说因为遇到云珺,才没有彻底堕落放弃自己。他对云珺只有敬佩欣赏之情,此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他一口气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讲了些什么,他小声道:“属下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