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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将至,常迩问过管家,径直去了静室。
走到庭院中时,常迩停了下来。
静室的门窗开着,窗外桐花绚烂,春光里白衣的公子正在抚琴。他缄默无声,不同于平日长袖善舞温和可亲,倒似流云漾在人间,染了一身恬淡香气,却不知来日将往何处。
常迩走了会儿神,连仪便已停了,而阿溪也发现了她。
“常先生来了。”
常迩笑了笑,走了过去。
连仪坐在琴几后。分明一双眼睛都被白绫遮挡,然后如是沉静地“望”着她时,仿佛目光确实落在她身上。
常迩不由得脱口:“公子的琴抚得好。”
这话一出,三人皆愣。
连仪忍不住笑了:“常先生,你这称赞,在下可不敢当。”
仗着连仪看不到,侍者又已被遣退,阿溪这会儿也瞪着常迩。
常迩讪讪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该解释解释:“我从前还听得到时,也曾听过……一位朋友的琴声。她和我说过,琴者意与琴同,身随意动。我虽然不闻琴声,但能见公子形意,也若有所闻。”
阿溪闻言满脸不信。连仪却稍显沉默,而后笑道:“常先生这位朋友倒是个行家,也不知日后有没有机会见一见。”
常迩目光一闪,说:“她行踪无定,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
气氛莫名低沉几许,阿溪岔开话题,问:“常先生来静室,是找兄长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