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常迩还在床上打滚。连仪看不到,却听得到她一声声压抑至嘶哑的痛呼。他心中莫名恻然,问:“大夫多久到?”“快了,已经去喊了。”贺管家赶紧说。
连仪在隔门处站了站,突然抬步向里走:“我过去看看。”
贺管家一惊:“公子……”
连仪已经走到了床榻边。他稍稍倾身,想探一探常迩的腕脉。
与此同时,常迩抬头,双眼半睁半闭。她似是看到了连仪,口中吐出了两个模糊的音节。
……骗子……
连仪皱眉,疑心自己听错,不由靠得更近了点想再听听,但下一刻,常迩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用力扯到跟前,紧接着……张嘴狠狠咬在腕上。
连同十指,深深掐入皮肉。
遽痛袭来,连仪闷哼一声,本能地要抽手,甫一动却感觉皮肉仿佛要被撕咬开。他一瞬迟疑,感觉到喷洒在手上的紊乱鼻息,默了默,索性不动了,在床沿且先坐下。
跟进来的贺管家连同正候在此处的三两侍从见状呆住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却有人喊了出来:“兄长!”
连仪闻声侧过头,微感诧异:“阿溪?你怎么来了?”
阿溪冲到床前,视线从常迩脸上变形的五官呆呆地挪到连仪被叼住的手,艰难地组织语言:“我……我听说常先生出事了……就想来看看……”
连仪已经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加之痛感,一时分神,倒忽略其中不对:“嗯,好像是突发急症,不必惊慌,大夫快……到了。”他明显顿了一下。
常迩从一波痛潮中短暂地得到喘息,半睁开眼,目光落在阿溪身上。她仍未完全清醒,努力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出声,连仪觉察到桎梏松动,抓紧时机把手抽回。
“大……夫?”阿溪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