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四周半昏半明。
若非脑后痛感残存,若非身下并不平整,常迩几乎要以为,自己之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但绝不至于梦游着,把自己锁到了铁笼里。
常迩坐起身来,打量了一圈这密不见风的暗室,最后视线落到缝隙不足拳头大的笼子,幽幽地、长叹了一声。
洞主没说错。妖入人间,便危机四伏。
叹息声未落,暗室的门开了。素衣的公子白绫覆眼,拾阶而下,清雅如竹,与初见时无二。
常迩却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连仪脚下微顿:“你醒了?”
“对,醒了。”常迩语气发沉,站起身来平视他,“连公子有什么话想问,还是直说就好。要是再多敲我几次,说不定伤到我的脑子,到时候我可能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连仪在铁笼前站定,仍是从容之色,瞧不出半点愧意:“你别误会。你帮了我,我确实心中感激。但……我平生从未和精怪打过交道,难免谨慎点。”
常迩:“……”
她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读岔了:“你……说什么?”视线无意向上一滑,常迩心中一跳,转眼间,她恍然——于是忍不住,又冷笑:“呵!连公子,敢情这白绫就只是摆设啊?你可真是……好演技!”
常迩冷笑不止,后退几步靠在笼子上,心头万般思绪,简直后悔莫及。碍着傲气,咽下了后半句没有出口——她也真是,自投罗网!
连仪一时无话,常迩盯着他,强压下恨意,扯出一丝笑容,道:“好吧……看来,你是看到了我从兔子变成人了?可是,你就没听过‘障眼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