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提出疑问,语气如往常般淡漠,“知道了,明天回。”
这是一次错误的回家之旅,自以为做足了心理建设的裴汀还是在酒店待了将近一个星期。裴母的电话让裴汀意识到,这是他仅有自由的一天下午。
老家毕竟是在小城镇,对娱乐圈的关注度没有大城市高。裴汀穿着一身简单装束,戴了口罩,草草出门。
酒店对面不远处有共享单车,在手机里摆弄半天后骑走一辆,顺着记忆的方向漫无目的地前行,被周遭越来越陌生的环境打败之前,裴汀打开了地图。
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想不起任何有关那间房子和周围建筑的名词。十多年前的事情,不到十岁的男孩,这些是和二十三岁的裴汀隔离开来的另一个世界里的东西。
太多年没有回去看过了,地图也不可能显示一条存在于十几年前的水沟。
一番挣扎之后,裴汀导航了裴母现在的住宅,那里和过去的房子离的并不算远,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回去看过。
半个小时后,裴汀面不改色地经过裴母现在经营的店面,没有偏头往里看。
四十五分钟后,共享单车被还到了停车点。
又过了五分钟,裴汀隔着一条马路注视着曾经住过的房子。
房子在二楼朝东,周围不是闹市区,边上有个他曾经读过的幼儿园。楼下超市卖的零食总有一层浅浅的灰,忙的时候没空做饭父亲会让他去左边的饭店打菜。
十几年过去了,一切都没有变,物是人非竟然是这样一个词语。
这个点超市没什么生意,坐累的老板走到门口伸了个懒腰,动作做到一半,被不远处仰头看着楼上的男生吸引了目光。
男生年纪不大,衣领敞开,白皙的皮肤无知无觉的接受冬天凌冽的寒风。
老板看的哆嗦,朝前走了两步,揣着手问:“看什么呢?”
顺着声音,裴汀看到了一张比记忆里苍老了太多的脸,一向不喜欢扯着嗓子讲话的人鬼使神差地搭了话,“老板,这二楼有住人吗?”
“二楼?”老板眯了眯眼,回想说:“没有啊,十多年了吧,一直没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