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市真大,灯光照亮了半边天,等待路野的几分钟里,裴汀站在他住了五年的20层阳台上。伸出手掌,光线从指尖穿过,留下的是冬天的风。
最后定的是火车,车站没有检票口,火车票被剪了个很小的口子。提上行李踏上绿皮火车的那一刻,裴汀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煞笔。
如果一天的时间是从零点开始算起,那么裴汀已经疯了不止一天了,他的冲动和无法控制,最后被路野不问缘由的纵容叫停。
他们买了卧铺,在同一截小车厢里,这个点疯的人毕竟是少数,因此当两人面对面躺下时,世界除了火车和轨道外,就只剩下裴汀和路野。
裴汀侧躺着,手搭在脑袋下,很乖又很疲惫地看着路野。到了这会儿,他才发现路野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他们习惯通过情绪揣摩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种方式开始不管用了。
或许是因为,裴汀在某个时刻过去以后,想要用新的更接近对方的方式去了解一个人。
路野不知道裴汀心里的弯弯绕绕,他从昨晚,哦不对,前晚开始,因为某些人不懂场合的撩拨而失眠。
沾着枕头,看着对面的日思夜想的人,没有比此时更适合入睡的时刻。
“晚安。”路野听见裴汀说。
“晚安。”路野是这么回他的。
火车开的很慢,寒冬在外,温暖在内,于是它和铁轨偷偷的碰触都变得温柔。
闹钟响之前,列车员的声音先响,睁开眼,树叶被阳光照的发光,折射成耀眼的光传进车厢。裴汀坐起来,无知无觉地对着路野的睡颜醒神。
拍摄地点在邻市,有点距离但没有离开省。两人提着行李箱在厕所泼了捧冷水冲脸,然后跟着人群离开气味难闻的火车站。
两人行为一致,出了火车站拿着袖子一通猛嗅,余光瞥见对方相似的动作后,默契地相视一笑。
“不早了,直接走吧。”路经纪人上线。
裴汀没意见,跟着他上了出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