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汀应该是真醉了,路野想。
路野的脖子还没从裴汀手上挣脱开,两人离的那样近,呼吸交错,带着酒意的气息逐渐钻进了路野的鼻尖。
路野这一晚上叹了好多次气,明明发生的一切都如他所愿,他却还是不满足。
他没有烟瘾,在这一刻却想挣开裴汀的手,离开两人咫尺间的距离,然后点一支烟,允许自己长长的叹气。
路野的外套在进门时被丢在地上,震动的声响在寂静空旷的房间里陡然放大。
路野凑近了眼前的人,在裴汀平稳呼吸下把吻落在了他耳垂上的那颗痣上。
裴汀窘迫时总爱捏那颗痣,痣是黑色的不会变,但耳垂总是会被捏红,像一颗熟透了红苹果,路野想吃了很久。
来电显示上是路野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路野替裴汀带上了门,回了自己房间。
有时候路野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像是无边无际的一场囚禁,路盛宇是关他的笼子,裴汀却是笼子里的氧气。
他做的不是二选一的单选题,路盛宇和裴汀成了题干中并列存在的条件,于是路野逃不掉,从某一天开始他就陷在了那里。
酒店配备的烟带了薄荷味的爆珠,在四月的天抽着唇齿间带了丝凉意。
路野抽烟不凶,他倚在阳台上不疾不徐地吞吐,修长的食指在忽明忽暗的红色火星里时不时掸了下烟灰。
第三只烟抽到一半的时候,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响了,这一回不一样,露天的环境下世界很吵杂,那扰人清闲的声音远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刻意一点就可以当作听不见。
只是路野这次接了。
路野很少思考他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他对路盛宇要求不高。
路盛宇没有自知之明,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个不错的父亲,他有自己那一套可笑的道德标准。
路野平静地接了电话,路盛宇在路野开口之前先说了句啼笑皆非的话,“给不了你一年时间了,明天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