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的看不出形状的心脏还在跳动着,他没有死,摆脱不了这该死的人世间。
要是那一年车祸,妈妈没有抱住路野,死的人会不会是两个人。
路野平白无故活了这么多年,满身满脸的鲜血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在他身上散发着腐朽的恶臭。
真的是糟透了,路野想,他活着这件事真的是糟透了。
回到客厅时,裴汀正在阳台上打电话,单薄又宽松的睡衣被风吹的鼓起来,衣摆下男生白皙的窄腰被风侵蚀。
这通电话打了多久,路野就站在原地看了多久,他几乎站成了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裴汀的背影。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裴汀带着阳台的寒意走进了客厅,他站在沙发的那一头,面朝路野的脸平静又苍白,“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路野朝着裴汀走去,近到咫尺的距离,裴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像是猎物看见凶狠的猎人,逃避是他的本能。
但裴汀又很平静,无事发生一般问路野:“后天的广告会取消吗?”
路野仿佛没有看见裴汀的动作,他嘴角带着裴汀常见的却终究不同的微笑,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机,而后如往常一样,回复他:“没有取消。”
“你需要休息吗?”路野紧接着又问,两人保持着一米的距离,如何久别重逢的旧友生疏的交流,“需要的话我和那边联系一下。”
路野自顾自说着:“休息几天也好,换换心情。”
裴汀耐心地听完他的话,才问:“额头的伤有影响吗?”
路野顿了顿,对上裴汀视线的那一刻有些慌乱移开目光,“不会,头发盖一下就行,有其他问题后期会处理的。”
“路野。”裴汀的声音里没有情绪。
“嗯。”路野回答的语气也和过去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