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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将自己深埋进被褥里。
他在反思自己这一生的错误。他这一生犯过很多错,前半辈子为了争夺皇位无所不用其极,到老却被人耻笑心慈手软、优柔寡断。
最大的错,就是无能的他培养了无能的太子,最后儿子死了自己老了,那些沉甸甸的担子都要自己的女儿来抗。
他捧在心尖上的女儿啊,他从小看她长大,原是想让她一辈子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现在却让她一头扎进权力的漩涡。
他愧对列祖列宗,也愧对自己的妻儿。发妻容氏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他们都太过沉溺与丧子的痛苦中,忘了外面还有一个女儿在替他们保家卫国。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是他太过于放任自己,太软弱无能。
云青动作迟缓地起身,谢绝了太监帮他更衣。
他拟了圣旨。
大太监孙淼,结党营私,扰乱朝纲,于午时三刻行绞刑。
他又给大将军韩奕郡寄去了三尺白绫。
听说了圣旨的云柒匆忙奔向她父皇的寝宫。
“父皇!”她跪下行礼,“父皇……儿臣可以的……”
云青慈爱地揉了揉云柒的发顶,“柒柒啊,你母后和我都老了。以后这云烟是你的了,为父能做的,就是为你铲除异己。”他叹了口气,“我做得太迟了,要是早一点、要是早一点你皇兄他……”
“别……”云柒急忙截住话头,她不愿在这个时刻再勾起大家的伤心事,“别说了,”她流着泪,“儿臣,谢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