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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旭也是不舍,从怀里掏出了一封温热的书信,“这是郝兄让我代为转交的,那日他被你弄得不好意思了,一时忘了将家书交予你。”

“你回去替我向他道一声谢。”栾子钰将包裹绑在马背后,双手接过了信,慎重的放进了怀里,“对了,那日忘了同你说,要是拉不住朝上的风向,可以去找刘侯爷家的刘铎刘公子,我与他也算是有点交情。”

涉及大事,颜旭不由端正了情绪,眼尖却瞧见了宁仇策马而来,心里便有些不大舒坦,可面前的这个傻子着实是半点防范都没有,“我都省的,你也是多多留意身边人,想做什么便去做,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栾子钰从来不怀疑颜旭的话,正如颜旭也不怀疑栾子钰做人不正,两人都是在以真心换真情的性子,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半点也揉不进假。

“栾郎可说好了?”宁仇见来人是颜旭着实松了一口气,可对上颜旭护犊子的眼神,心里又暗暗不悦了起来,真想把栾郎永永远远的带在身边,那双眼睛最好是一直看着自己,旁的谁也不理才好。

栾子钰一听来人是宁仇,眼睛便亮亮的回头,笑颜如花道:“宁郎是担心我私会佳人才跟来的吗?”好吧,他承认,自己还是很在意等下,或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女主。

骑在骏马上的宁仇还不曾说话,颜旭先是气急了,拿着马鞭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嘴里说的都是什么话,我看你是该被骂骂了。”

栾子钰朝颜旭顽皮的笑了笑,错过了宁仇眼里的情绪,但这一幕还是落在了颜旭的眼里,因此在心中长叹了一声,“你先去吧,我有事要与宁大人相商。”

颜旭说得果决,栾子钰见他面上情绪不对,也不插科打诨的要留下来听,牵着缰绳,左脚蹬着马鞍便上了马,恰有微风袭来,吹的栾子钰的衣袍一阵飞舞,混着两种香囊的气味,配着他的笑,真像极了浪子。

待到栾子钰走远了一些,颜旭这才沉着一张俊脸说道:“子钰是个最天真不过的性子,宁大人若是给不了他要的,还是少霸着他的好。省得最后闹了个大家彼此不痛快,传出去也不好听。”

宁仇剑眉冷对,“不劳颜大人惦记,栾郎要的我自是给的。”

两人目光相交,犹如雷火相接,偏又是夏日炎炎的气候,旁人只消看一眼,都会有种窒息的感觉,决计不敢再往这边多瞧一下。

然而赵监丞也不是一般人,耳朵听着栾子钰炫耀香囊,眼睛一刻也不眨的看着树下的两人,颇有意趣的勾起了嘴角,“栾大人与宁大人是至交?”

栾子钰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朝那两人看去,笑着点了点头,“若要说是至交,也可。”只是自己不想只做至交罢了。

赵监丞还是垂髫小儿的时候便进了宫,没有半点别人的帮忙都能凑到当时还是太子的兴顺帝面前伺候,并在太子登基后还一直得用,栾子钰话里未尽的意思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因此有些侧目,却不想对上了栾子钰坦荡的双眼,真挚的足矣溺死一个从未被人尊重过的内侍,啧,这位栾大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先前自己使的离间计被他瞧了出来,很快就打了一个巴掌回来,还以为会与这位新贵结下梁子,不死不休,结果人家报复完,隔天就跟没事人一样,是怎么笑脸盈盈的对着宫人的,就怎么对自己,半分记仇的心都没有。

要说对宫人们笑脸以对的大人,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一个像栾子钰这般正儿八经的拿他们当个人看,瞧这满皇宫里的宫女、内侍,没有一个不喜欢这位的,不为别的,就是这一份尊重。

如此想着,赵监丞彻底歇了要与栾子钰挣个高低的想法,若是被栾子钰压过一头,也不是那般难忍,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看栾子钰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隐隐的还有了些渴望。

因为颜旭的半路送行,栾子钰总算找到了一个切入点,兴致勃勃的从包裹里拿出了吃食,左一个,右一个的分了起来,边分还边想着,妈妈不欺我,分零食永远是拉近小伙伴关系的绝佳武器。

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东西是栾子钰递的,那两个人才会接过,换了旁人,不被一个眼神冻晕,一个奸笑而惶恐半日都算是好的。

天色渐暗,宁仇与赵监丞看过地图后决定在野外就地扎营,不赶着去驿站。

栾子钰是个毫无野外求生经验的文弱书生,自然是听两位专家的,至于他自己,已经因为连帐篷都搭不好,被一旁抱着柴火的校尉看不下去,上前抢了活,而站在一旁看着这些汉子忙得热火朝天,手里还扇着颜旭给的薄扇,妥妥的一副世家小公子的模样。

颜旭也是不舍,从怀里掏出了一封温热的书信,“这是郝兄让我代为转交的,那日他被你弄得不好意思了,一时忘了将家书交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