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所言非也!”殿外传来反驳之声,口舌交战的两人皆诧异回头,只见翰林院庶几士郝敏站了出来,“空穴来风,又岂会无由?庄子有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事实真相如何,还得等栾大人得以传讯回京,才可知晓全部,如今猜测,也不过是诸位臆想。”
李次辅侧耳一听,默默收回了迈出的半步,伸手抚了抚自己精心留了十几年的美髯须,还以为栾家小子朝中无甚至交好友,现在看来是自己轻瞧了他。
不,应该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瞧着并无朋党,实则……如此也好,也好。
郝敏出言是个意外,而备受瞩目的颜旭则是深吸一口气,沉下性子,“郝大人所言极对,真真假假,我等不在局中,又怎能参破其中奥义,若是有这本事,陛下如何不知,早就派我等前去,还灾民们一个公道了!”
兴庆帝高坐龙椅,听着底下的人每说一句都要扯上自己,不禁指节摩挲,嘴角带着笑,还是子钰说的对,做天子就该是下棋之人,稳坐钓鱼台,任他风吹雨打,一时下场,便能乱了局势,收尽万物。
与江南牵扯诸多的蔡首辅见到这样的兴庆帝却是有些恍惚,这样壮志满满,不为所动的新皇,与当年刚登基的先皇何其相似。
当初有栾公,如今又有栾子钰……莫不是他蔡家和栾家上辈子结了什么仇,今朝要报应在此?
不,不会的,栾氏一族早就被贬边疆,即使再像,栾子钰也不会是栾氏后代,不过是先皇追念先人,找来的相似之人罢了。
再说自家蔡二还在南下的队伍里,栾子钰纵使如何的天纵英才,也过不了温柔乡,美人关!
兴顺倚着扶柄,给底下斗嘴的己方队员递去鼓励的眼神,导致口水战逐渐蔓延,连身穿大红锦衣官袍的三品以上大员也纷纷下场,如今只剩六部尚书还有三位阁老未曾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