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顺帝满含希望,最后面沉如水,挥退了只知忠君爱国的颜旭,在叹气中又打开了圣旨。
字字句句,琢磨下笔,足足写了一天的旨意,他能送去浙江吗?子钰,会愿意吗?
“陛下,薛大人到了。”段掌印弯腰入内,不曾抬头打量龙颜。
“宣。”兴顺语气平平,默默合上了圣旨,将它放回了原处。
入内扣头的薛煜康虽心中激昂,面上却是一点情绪不见,恭敬谦卑,知礼识仪,一副正统文人的模样。
兴顺撑着下巴,冷眼看他跪在青玉板上,久久不语,约是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欣喜道:“爱卿快起,段大伴快些赐座赏茶。瞧朕这脑子,不过是昨夜睡得晚了些,竟连你到了都不知。”
被晾了一场的薛煜康哪有意见,口中连声不敢,两人一来一回,说了三四轮,他才敢坐了屁股尖大小的位置,双手捧茶,也不敢喝。
此日之后,薛煜康时常入内伴驾,有时赏画,有时作诗,有时商讨国家大事,朝野内外皆不知他是何时又为何得了兴顺的青眼,总之,兴顺待他亲厚远超栾子钰,升官赏赐更是不在话下。
日子长了,也就有遂他心意升贬官员的流言传出,渐渐朝中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位风头正盛的新贵,至于被兴顺抛诸脑后的栾子钰。
能不能平安从桐圆县回来都未可知,又有谁去费心?
看出端倪的内阁三人,各有各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