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道然没瞧过啊,虽然外头一直在说这两人关系好,感情好,但那都是口头上的,也没亲眼见到带来的冲击大,“你们,你们!简直伤风败俗!”
栾子钰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扬眉冷声,“万大人倒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了,也没见自己有多少规矩。别的不说,就凭你蛊惑荣王这一项,便叫多少后生辈甘拜下风。”
被他这么夹枪带棒的一顿说,万道然的心里就没空悲痛大儿子和男人搞到一起的事情,‘蛊惑’一出,他就知道自己是被荣王出卖了,而且永无翻身之地的那种。
宁仇对上这种嘴里头不干不净的人一向不开口,用个眼神,就能让对方静音,这就是跟着他的锦衣卫为什么手脚这么灵活。
去诏狱的路上,要不是栾子钰担心风评不好,牵连宁仇在朝中的名声,绝对是要在万道然面前共骑一匹马的,即便没有这样,被带上手铐的万道然还是被迫吃饱了狗粮。
押解他的锦衣卫看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凶狠,伸手推了他一把,等他踉跄的回头怒视,年仅二十的锦衣卫扬着那张娃娃脸,殷切的问道:“大人成了阶下囚,还有什么要求?”
一下子把万道然气得差点就地升天,像他这样的官场老狐狸是不会轻易让人看出自己的情绪起伏,然而结局已定,还不能让他放飞自我吗?而且他本身的性格本来就偏向张扬,只是实力不够,不敢在人前表现自己的脾气,这回没了压力,自然坏起来了。
原本这事荣王入京后半月便想做,但是被栾子钰拦住了,最开始还不明白这人在打什么主意,直到一月前的朝会,给蔡万两家联姻,荣王就想明白了。
他这是要一下子根除朝中的两颗毒瘤!
凭着蔡万两人现在的势力,要想轻松获胜,就得保证己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这样看下来,没有什么比教唆藩王造反,更能引起天下人愤怒的罪名了,由此为引,牵连出他们二人其他罪责,最后的下场一定是菜市场一轮游。
看着万府一家被关进了诏狱,栾子钰长舒了一口气,一直压在心头的大事总算是解决了,说起来也奇怪,他完全没有因为目标达到而迷茫,反而依旧斗志昂扬,让他现在出去跟人打一架都行。
宁仇看着栾子钰站在阴暗的通道里,周围又环绕着亲人的怒斥,心中不忍,明知道他现在看不见那些人可憎的嘴脸,仍然捂住了他的双眼,附耳问道:“回吗?”
栾子钰摇摇头,“我没事,蔡二姑娘被关在哪了?”
宁仇听他提起别的女人,眸中闪过了一丝不岔,嫉妒的用牙齿揉捏着他敏感的耳垂。
虽然做过保暖措施,但怎么说也是倒春寒的时候,耳朵又露在外头,难免被冻着,乍然被包进了温暖的口腔里,又被人摩挲着,栾子钰很难不发软。
索性直接赖进了宁仇的怀里,压低声音求饶道:“宁郎,回去在弄好不好?”
话刚说出口,栾子钰就想给自己缝上嘴巴,属于男性的自觉告诉他,就这嗓音,怕不是想让人再过分一点。
还好宁仇比较爱吃醋,不想让人瞧见栾子钰面色潮红的样子,轻啧了一声,便把人放开了,还好心的用自己带着老茧的手指擦掉了耳垂上的水渍,只是栾子钰没有从里面品出多少好心。
待到栾子钰再次站到阳光底下后,除了两只耳朵的颜色截然不同外,其实或许也没其他地方能让人瞧出不对劲。
至于在里头的那些锦衣卫,早就恨不能割了自己的耳朵,听了场平淡的前戏也就算了,还要被醋劲十足的宁大人用冷气攻击。
因为蔡琪媛是女眷的缘故,并没有一起被压到诏狱,栾子钰出了北镇抚司的大门,骑着马,往府衙大牢奔去。
等两人见面后,蔡琪媛盛装打扮的新娘服早已染上了泥土,画着精细妆容的脸庞也不知道被什么脏东西弄的面目全非。
站在牢房中央的蔡琪媛抬起头,背对着光,朝栾子钰笑了笑,“你是来救我的吗?”
栾子钰暗了眼眸,他不认为女主智商在线,或者说,女主的智商全都点亮在了宅斗和商业范畴,牵扯到朝廷大事,敏锐度还不及他徒弟一半呢。
因着栾子钰的沉默,又给了蔡琪媛不少发挥的空间。
“当日陷害你,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才让薛公公瞧出了我喜欢。”
“他告诉我,你和宁大人都是朝廷要员,皇上不会让你们两个永远不成婚的,所以只要我能嫁给你,生活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你总能爱上我的。”
诏狱出身的锦衣卫大多瞧惯了,也没觉得两个人这样子相处有什么不对,如果有一天他们宁大人不对栾大人百依百顺,小意温存了,那才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