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表情可比半刻前看见兵符时好看多了。
方才乔郁眸色沉沉,和元簪笔几年前送他时并无二致。
当日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元簪笔在车上给乔郁找伞,他却等不及了一般,叫寒潭将他推下马车。
元簪笔抓起伞也跟着下去了,他将伞给乔郁,对方却看也不看,微微扬起下颌看他。
乔郁脸上还有带着桃花香气的残妆,他嘴唇上尚有不曾清洗干净的胭脂,多亏了这些胭脂,给他没有人色的面孔上添了几分血气,半个时辰前,他还千娇百媚地装疯卖傻,摇着元簪笔的袖子要嫁给他,此时眉眼清明,却狼狈得让元簪笔有些不忍看下去。
以乔郁的傲气,大概很不愿意让元簪笔看见他这副丧家之犬般的模样。
元簪笔清楚得很,他这时候多看一眼,多说一个字,对乔郁来说都是莫大的侮辱,他将伞塞到寒潭手上,转身就要上马车。
乔郁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能隔着衣料在上面留下一圈乌痕。
元簪笔等着乔郁开口,乔郁却闭着嘴不说话,他只得转过身去,道:“怎么了?”他语气放得极轻,好像怕重一点,乔郁就如同个什么精巧器物似的,啪地碎在他眼前。
乔郁喜欢垂着眼睛看人,骗人的时候尤其喜欢,睫毛鸦羽似的压下来,他眼中无论有什么就都看不清了。
此时他抬眼,眼中又冰又冷,看得人心里泛寒。
元簪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郁眼眶一片水红,可那些妆早该被雨水冲刷干净。
“乔郁,”元簪笔叫他的名字,复而小心翼翼地道:“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