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告退。”
“且慢。”皇帝道。
元簪笔停下脚步,转身道:“陛下。”
“朕记得你在中州并没有购置宅院,年末同魏帅回来时要么暂住魏帅家中,要么住在官驿,你打算住哪?”
这个问题亲切得过头了,皇帝的神色此时亦恰如个长辈看小辈,元簪笔按下心中情绪,道:“臣想叫人打扫一番家兄旧宅,不日便可住进去。”
“你兄长的宅子……”皇帝略一顿,“也好。”
元簪笔无言再行一礼,皇帝见那青年人起身同引路的公公一起出去,有几分怀念地说:“朕上次同他说这么多话还是为了乔郁,一转眼竟已五载。”
在屏风后听了半天的淮王忍着笑道:“虽过五载,这位小元大人竟无分毫变化。”他绕出来,“臣弟家中的八哥儿都比小元大人能多说几句。”
皇帝道:“虽是元琮教养大的,倒也不像他兄长。”
淮王面上的笑容敛去大半,“能有几个像元大人呢,小元大人如今也如芝兰玉树般,不算辜负元大人的教诲。陛下决意让他留在中州了?”他见皇帝微微皱眉,又道:“是因为小元大人和乔相的关系?”
皇帝道:“朕可不想再留个同乔郁亲如手足的权臣在中州了。”
淮王听得直笑,接过侍女端上来的茶放到皇帝手边,“乔相无论如何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过虑了。”
皇帝微怒,“你难道没看见他先前做的好事?排除异己或威逼,或利诱,或者干脆让人横死街头,这般行事,如何让朕不疑?”
淮王自然看得出来皇帝气得不是乔郁权倾朝野,而是我行我素,全然不管言官非议,以至于皇帝每日总能看见两三封折子是关于乔郁如何目无法纪,便道:“乔相少年得志,行事不似老臣稳重也是情有可原,年轻人要是都暮气沉沉,又怎叫少年呢?”
皇帝惊奇地看着淮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