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宁佑十年案者,族中少有全者,十不存一,其中有两个例外。
一个是被关押多年后被释放,还扶摇直上的乔郁。
针扎一般的目光落在乔郁身上,也落在元簪笔身上。
还有一个例外是元簪缨。
元家显贵,纵然出了元簪缨这样力图改革之人,也无非是个小错,谁家还有个忤逆长者的不孝子孙呢,因为这过于显要的身世,宁佑党人几乎全灭,元簪缨仍旧全身而退,名姓也并没有刻在碑文上,不过他避世半年之后就因病去世了,青年病逝固然引人惋惜,可他的死确实让很多人都松了口气,亦免去了诸多尴尬。
元簪缨再怎么风姿过人才学惊世,但也没法改变他当年是宁佑一党的事实,故而称赞元簪笔有乃兄遗风,实在算不得什么好话。
皇帝再开口时语气竟缓和了不少,“元卿,你说呢?”
诸多目光落在他脸上,有探究的、有好奇的、有不屑一顾的、还有不怀好意的。
元簪笔视若无睹,沉吟道:“既然乔相觉得定品不公,考试如何?”
乔郁冷笑道:“世家多年传承,内有从小耳濡目染,外有名师大儒教授,元大人的建议真是妙绝,我士人子弟何德何能得元大人一言。”他说的尖刻,看得三皇子都忍不住着急。
乔郁树敌还嫌不够,何必不顺着元簪笔给的台阶下去?
但乔郁说的是事实不假。
世家之渊博不必赘述,眼下虽看起来已有腐朽之处,但各家仍有出挑晚辈,元簪笔说考试,无非是让定品看起来更加正大光明罢了。
元簪笔也不怒,反问道:“乔相以为应当如何?”
乔郁道:“臣觉得各地定额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