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可奈何笑了笑,道:“乔卿不妨直说,倘不是太惊世骇俗,朕就是成人之美又如何?”
乔郁也笑了,只是笑容中的苦意怎么都隐藏不住,看得诸位大人有些恍惚,恍惚乔郁是不是早死了,眼前此人不过是个长得像,性格却半点不像的冒牌货。
皇帝言辞看似温和,实际上也是在警告乔郁不要做的太过分。
乔郁垂眸,睫毛颤了颤。
这确实是个美人,这也确实是个让人恨不得将天下最为珍奇之物捧到他面前换一个笑脸的美人。
就算名家工笔,也难以描绘其中风采其一。
只有元簪笔自己看到了,这幅美人画下面森森的鬼气,险些渗透出来,缓缓地缠绕在他的喉咙上,缱绻地,柔软地,将人勒死。
乔郁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中仿佛还有几分颤抖地说:“臣与元大人自幼一同长大,”这句话听得元簪笔心底猛地下沉,他摆弄袖子的手一下捏得极紧,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猜对了乔郁的手段,这一次,却没有分毫得意,“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臣入静室,”他干脆将为什么入静室省略了,“臣感念陛下垂怜,令臣得以重见天日,愿为陛下赴汤蹈火死而后已,然当日元大人亦是真心实意,臣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皇帝这时候才意识到乔郁想说什么,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元簪笔,发现对方的脸色泛着白。
于是他就明白,元簪笔与乔郁的关系绝对不如乔郁说那样两情。
此言一出,大殿皆静。
无他,只是乔郁这话说的太暧昧,对象又太不可思议,弄得群臣不可置信的同时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想听听这位离经叛道的丞相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臣以为与元大人此生不能相见,只是天意如此,竟令臣,”他说的很轻柔,这几个字仿佛是从唇齿中飘出来的柔软,“失而复得,臣情难自已,”他看向元簪笔,露出一个似有悲意的惨淡微笑来,仿佛在和他道歉,又仿佛在看一场无疾而终的感情,深情得令人动容,“臣自知荒谬,只是难以克制,还请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