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皇帝用着顺手的一把刀罢了。
乔郁摆手道:“退下吧。”
寒潭颔首,道:“属下告退。”
乔郁待寒潭关上门,立刻又姿态全无地躺在床上。
但既用利刃,便要明白终会为利刃所伤的道理,需要时时警惕,刻刻提防才行。
他把玩着自己散下来的头发,在暧昧不明的晨光中艳丽绝伦,这美人神色冷淡地想:皇帝,为什么还不死。
还有元簪笔……
想起元簪笔,乔郁的神情软化了些,只是眉眼中的戾气更浓。
元大人的兄长对皇帝之忠朝野皆知,元簪笔受元簪缨教养,自小耳濡目染,是断断做不来欺君罔上之事的,他与元簪缨的区别无非是对皇帝忠心多寡而已。
元雅当年奠定天下格局,元氏与皇族关系一直极近,两族多有通婚,元簪笔身上,或许还流着刘氏哪位公主的血,当今太皇太后,更与元簪笔的祖母是亲姐妹。
这样近的亲缘,加之皇帝如今的宠信,乔郁怎么能,怎么敢和元簪笔坦白心意。
乔郁只觉头皮一疼,不由得嘶了一声。
低头但见手指上绕着几根长发,居然是被自己扯下来的。
事不成,至多死他一人而已,事若成,他要如何同元簪笔交代?
他将长发从手上解下来,眉头紧紧皱着,思虑片刻才叫人进来侍奉他梳洗。